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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柚连换了两次棉签才把血止住。
他那凝血功能跟闹着玩似的,这一秒看上去好了,下一秒又可能趁其不备冒出颗血珠子。
陶柚怕自己再被这小玩意儿干趴下,直接在针眼上贴了个创口贴。
下午的课他没去上,裴于逍先斩后奏替他请了假。
“反正你去教室也是睡,”俏哥小嘴灌了蜜似的:“不如回床上着,免得教授一来,看到你这脸色还以为是自己上课把你上得过去了。老人家年纪也大了,何必呢。”
陶柚:“…………”
陶柚满脸哀怨:“你现在舔一口嘴唇试试。”能把自己毒死。
裴于逍一顿,始终淡然的神色变了变:“为什么?”
“你先舔,舔了我再告诉你。”
“……你确定?”
陶柚点头。
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裴于逍眸光蓦而闪动,僵硬的手指不着痕迹掩到身侧,用力攥了攥。
他眉骨微微下压,漆黑的眼瞳在一瞬间似乎染上某种更加幽黑、难以捉摸的色彩。
“是你说的。”他低低地。
陶柚眉心猛然动了动,下一秒被裴于逍抓紧了肩膀。
裴于逍低头靠了过来,携带浅淡熟悉的香气——
两人共用一切沐浴露和洗衣液,彼此身上长久地残留着同样的香气。
裴于逍靠过来的瞬间,这种气味甚至带上他的体温,紧紧包裹起陶柚,变得浓郁、悠长,一度让陶柚闻上去像朵被烫得熟透的花瓣。
裴于逍呼吸乱了几分。
气息交汇的前一秒——
砰!
他被陶柚推了出去。
陶柚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你干什么?!”
裴于逍偏头呼出口气,退后两步站在风口,让走廊的冷风呼呼灌入后背,迫使自己回归冷静。
须臾,他对上陶柚的眼睛,细细注视着这双莹润的、明亮的、不含丝毫杂质的漂亮眼睛,轻启双唇:
“既然这样了,那我——”
“你好狡诈!”
裴于逍猛地顿住。
陶柚嘶哑的气声回荡走廊。
裴于逍原本充斥着震荡和不安的心绪忽然静止,像高悬天空翱翔的鸟猛地被猎|枪击中,直线下落。
“……?”
“我是让你舔嘴毒死自己,”陶柚连连摇头:“你居然想一道毒死我!”
裴于逍:“……”
啪嗒。
鸟儿彻底摔回地面,尘埃溅得噼里啪啦。
时间静止数秒。
裴于逍终于彻彻底底回复冷静。
他上前一步,垂眸注视陶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