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的。”陶柚忽然说。
裴于逍不明所以。
陶柚咬一口饼干,不太自然地看着窗外:“没有送拍立得。”
·
距离开学只剩不到十天。
陶柚虽然出院了,但至少还得修养一个月,这意味着裴于逍需要独自率先返校。
也意味着开学后,他至少有两周只能和陶柚在周末相见。
裴于逍开始显得有些焦虑。
“你觉不觉得我哥最近变得好顾家?”裴嘉钰问。
午后师徒二人在院子里晒太阳,裴嘉钰将飞盘高高抛远,看卡尔兴高采烈飞奔追逐,两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陶柚坐在秋千椅上,抱了只靠枕挡在胸前:“他平时不顾家吗?”
裴嘉钰投来看奇葩的眼神:“他是十九岁,不是四十九。这年纪的男人不就是成天在五光十色的社会上游荡吗?”
“混社会哪里好了?”陶柚觉得不尽然:“男人清澈一点干净一点是种美德,说明你哥洁身自好。”
“那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年纪洗手做羹汤吧!”
“注意用词,”陶柚纠正:“是你哥爱洗手,并每天告知李阿姨要做什么羹汤,他亲手做的你敢吃吗?”
“……”
裴嘉钰哑口无言:“我还真就不敢吃。”
卡尔叼着飞盘回来了,快乐大狗在阳光下飞奔,高高跃起就要给秋千椅上的两人来一个爱的抱抱。
这动静砸下来,体格健壮的成年人都很难受得住,何况他俩小弱病残。
裴嘉钰抱着脑袋缩成一团,陶柚还算淡定,试图以矫捷的身姿躲开大狗飞扑,再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抢下飞盘,来一个华丽炫酷的假动作。
然而理想不敌现实。
伸出的手的同时,陶柚胸腔传来撕扯的疼痛,尚在恢复中的伤口骂骂咧咧:你要是敢瞎蹦跶咱这日子就别过了!
陶柚哆嗦着收回手,和裴嘉钰一起抱住脑袋缩起来,准备迎接卡尔沉重的爱意。
一秒、两秒。
头顶罩下阴影,预期中的重量却迟迟没有砸下。
陶柚虚开一只眼睛,在逆光中看见了裴于逍的身影。
他从大狗嘴里抢下飞盘,换了个方向利落地抛甩出去,卡尔被逗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又蹦跶地追着飞盘跑远了。
“哇……”
陶柚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就是这种!
他本来计划装的就是这种逼!
裴于逍低头,眼里一言难尽全是无奈,嘴唇开合,无数丰富的心理活动不吐不快,但最终还是在陶柚崇拜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叹了口气,把枪口对准裴嘉钰:“你在这儿坐着是摆设吗?狗来了不知道挡?”
“我,我?”遭受不明攻击的裴嘉钰委屈瞪大眼睛:“我也得有本事挡啊!”
裴于逍懒得说他,把陶柚扶起来:“碰着没有?”
陶柚摇头,又冲他竖起大拇指,双眼亮晶晶的:“你好酷!”
裴于逍抿了抿唇,就这么短短三个字,又让他紧张的心仿佛被清风拂过,咕咚一下安定了下来。
他向后招了招手,李阿姨便笑吟吟地端着托盘过来,将瓷碗往小桌上一放。
“刚煲好的大骨汤,”裴于逍看着陶柚:“喝光它。”
陶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