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哪里?”
“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渐渐地,军官们不再等他询问,而是在握手时主动自我介绍,甚至开始相互对视,观察彼此的反应。
他们的拘谨感在不知不觉间有所松动,尽管仍有戒备,仍有疑虑,但在这样的交流中,他们的神态开始变得自然,开始渐渐接受,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新的立场之上。
他们曾是阿苏尔的军官,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曾视杜鲁奇为死敌。
但现在,他们站在这里,在与达克乌斯握手,在向他报告自己的家乡和身份,在接受新的秩序。
战争的进程不可逆转,而他们。。。。。。终究要在这片风暴之中找到自己的方向。
事实与达克乌斯所想的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杜鲁奇在一开始没有对阿纳海姆展开围攻与屠戮,没有制造出所谓的“真?开门红』。
这些阿苏尔军官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
他们的未来,或许会成为吉利德、贝尔-艾霍尔、艾萨里昂这样的存在,而他们终将回到自己的家族中,向长辈和同辈讲述自己的经历,试图改变他们的看法,甚至影响未来的决策。
而且,没有什么比一个精神焕发、意志坚定的他们站在家人面前更具说服力了。毕竟在他们家人的眼中,他们可能早已战死沙场,或者沦为杜鲁奇的阶下囚,忍受非人的折磨。
一种惊人的反差感。。。。。。。
而且,不止家人,阿苏尔的军官通常是贵族,与其他的贵族沾亲带故,在战场上保不准遇到熟人。
“所以,你们不必背负道德的枷锁。”等与所有军官一一握手过后,达克乌斯摊开双手,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接着,他抬手指向天空,指着那仍悬挂在半空中的烈日??索尔,“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们。。。。。。”一名军官迟疑着想要开口,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继续,支支吾吾,眼神中透露着迷茫。
“不知道你们是否察觉到了?精灵在衰落。而衰落的原因有很多。。。。。。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避免精灵彻底走向毁灭。”达克乌斯看了军官一眼,语气仍然淡然,但话语中却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力量。
他的目光从这些军官的脸上缓缓扫过,目光深邃而平静。
“这也是为什么,军队就位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对阿纳海姆展开攻击的原因。据我所知,你们的家人依然生活在城中,城市的日常供给依然如常,没有发生暴行,没有出现屠戮,只有秩序!”
听到这里,军官们纷纷点头。
达克乌斯轻轻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过去的事。。。。。。我不能说,就让它过去吧。这是一种逃避,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相反,我们应该正视过去,从中学习、总结,避免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永远沉溺于过去的悲痛之中。我们活在当
下,走向未来,而不是活在过去,更不可能穿越时间的长河去改写既定的历史。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话本或是舞台剧中,不是吗?”
军官们沉默片刻,随后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们的神情复杂,既有认同,也有难以释怀的沉重。
达克乌斯没有停下,他换了个话题,语气微微变得轻快一些。
“说点实际的事情吧,你们最近一直在学习,对吧?装备性能、军事地形学、指挥与协同、兵力部署、火力配置、战术运用、地形地貌、比例尺、等高线、地形数据、地理空间数据、军事目标数据。。。。。。这些内容,你们都在学
吧?”
军官们再度点头,他们对这些内容再熟悉不过,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们确实在系统地学习这些知识。
他们以往所接受的教育,主要围绕着贵族的修养、武技、战阵指挥等传统领域,虽不乏军事课程,但远不及如今的细致和全面。在他们的认知中,战争是由荣耀、精神和传承构筑而成的,他们曾经认为,战争的胜负取决于将
领的勇武,得当的指挥、士兵的勇气,以及冲锋时的呐喊声。
然而,当他们真正接触到杜鲁奇的军队后,才发现这支军队的理念和他们过往的认知有着天壤之别。
在他们的想象里,杜鲁奇军队应当是由一群冷酷、嗜血、不择手段的刽子手组成,以残暴和屠戮为战术核心。他们以为杜鲁奇只会依靠恐怖和压迫让士兵服从,让战场上的敌人臣服。
然而,当他们真正进入杜鲁奇的军事体系后,才发现这支军队的秩序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里没有高高在上的贵族将军,仅凭血统和家族名声就可以凌驾于士兵之上,也没有靠蛮力和盲目冲锋来决定胜负的做法。
在杜鲁奇军队里,纪律至上,知识为王。
在这里,任何一个队长都必须熟练掌握地形学,学会在地图上迅速找出最优的行军路线,并计算出运输补给的最佳时间。任何一名炮兵,都必须理解风向、空气湿度、弹道学,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凭着感觉开火。哪怕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