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到阿萨尼尔面前,那只急切的手已经抢先一步抓了过去。
下一瞬,酒袋被拧开,浓烈的酒香与热意一同涌出,阿萨尼尔仰头灌下,一股滚烫的酒液沿着喉咙烧入胸腔,一部分却沿嘴角溢出,顺着他的下颌与脖颈滑落,在盔甲表面泛起几道暗色的痕迹。
“舒服!”
他重重地吐出这个词,像是在用酒精驱赶心中的沉闷。酒袋被粗暴地塞回扈从手中,金属护甲与皮革之间发出轻响,随即他暴喝一声,令身边的空气都似乎紧了一瞬。
在此之前,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低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倦。
他在洞窟中唱响龙之歌时,倾注了大量的力量与精力,声声吟诵仿佛把他体内的灵魂都抽空了。等走出洞窟后,他甚至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迫投入到一场新的紧急事务中??筹集军队、整合人员、下达命令,传递
信件。。。。。。每一环都如同巨石压肩。
紧接着,又在没有任何休整的情况下,急行军赶往此地。
这一袋辛辣而浓烈的酒,如同一阵火焰,从喉咙一路烧到心口,硬生生将他那几乎熄灭的精神重新唤醒。那一瞬,他甚至感到耳中轰鸣,血液在体内变得滚烫,呼吸间带着热浪。
他甩了甩头,抹去嘴角溢出的酒水,酒香和金属味混在盔甲上,带着一种即将出征的气息。
随后,他一个跨步登上了死亡之牙的龙背,盔甲在龙鳞上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坐进龙座,他伸手抓起粗重的锁链,将自己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在空中,哪怕是龙背上的一阵突兀俯冲,也足以将一个疏忽的骑士甩落下去。
与此同时,扈从们早已将他的龙枪准备就绪,长枪如同黑夜中凝成的长雷,闪着寒芒。
侦查固然是任务,但他从来不是那种只看不动手的性子。对他而言,侦查和进攻之间,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分界线。
“死亡之牙,我们出发!”他高举龙枪,声音如同击响了出征的战鼓。
另一边。。。。。。
阿拉洛斯原本回头只是想确认一下战场态势,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种。。。。。。让他难以形容的景象。
黑色方舟上空,那一片翻涌的奇景,让他下意识冒出了一个词??『海鲜盛宴』。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形容虽然荒谬,但似乎又莫名准确。即使不准确,他也实在找不到别的合适词汇来替代。
自从与达克乌斯接触后,他以为自己已经见多识广,天下之奇事不会再让他惊诧。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再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无法理解,这些原本只能在深海中悠游的海兽,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空中?
为什么螃蟹能在空中快速突进?
为什么鲨鱼、鳗鱼、海龟。。。。。。都能在空中游曳,仿佛天空是另一片浩瀚海域?
“陆游器。”泰兰铎不急不缓地回头瞥了一眼,?出了解答。
“陆游器?”阿拉洛斯眯起眼重复了一遍。
“是的,陆游器,达克乌斯起的名字。”泰兰铎带着一丝无奈的吐槽,“不过我一直觉得这个词很不准确,按理说,应该叫空游器才对。”
“无论叫什么,这些海兽为什么能飞?”阿拉洛斯的疑惑并未减少,反而更浓。
此时,泰兰铎的目光已不在海面上徘徊,而是转向了第一道隘口??准确地说,是那座哨站。哨站下方,厄卫们正艰难且快速地前进,而哨站早已被原本驻守的士兵弃守。
“是陆游器的作用,激活后,会把海水性质移植到空气中。这就是原本生活在海里的海兽,能如同在海中一般,在空中游动的原因。你仔细看,它们并不是飞,而是在游。
泰兰铎的语气像是在上课,带着理所当然的冷静。
说完,他正准备转头去观察驳船,查看陆军的行进情况。
然而,就在他即将转头的那一瞬,一个庞大到几乎遮天的黑影,从山体的另一侧缓缓浮现出来。
“别再盯着那该死的陆游器,也别管那群海兽了,敌人来了!”
死亡之牙载着阿萨尼尔沿着山体径直而上,龙翼划破气流,发出一阵阵震耳的呼啸。高空的风像刀子一样拍打在他的盔甲上,令他的披风和龙枪尾缀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就在飞越山峰的那一瞬间,眼前的视野骤然开阔,如同
从幽暗的洞口踏入了无垠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