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祁被吓了一跳,一点一点躲在白的身后,用白的身体阻挡三虫恐怖的视线,这会南祁若是精神体附体,恐怕尾巴毛都炸起来了。
白回手轻轻拍了拍南祁扒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凌厉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三只雌虫,顿时让三虫清醒了不少。
伦克尴尬地咳了一声:“这太神奇了,我现在觉得,那些能产高级晶石的矿里,不说每一座都有七彩石,但估计大半都有。”
梅隆听后猛地抬头:“你们说帝国瞒着这个消息干什么?那些废了的矿脉里的七彩石又是谁取走的?”
“执政官。”白沉声道,“每一次矿脉耗尽,就有执政官前往矿脉所在星球,说是帮助旷工转移到新的矿星,实际上是奔着七彩石去的。”
“太奸诈了!”梅隆一拍桌面,“他们手里肯定有很多七彩石,居然还跟我们唱能源紧张的戏码,真特么不要脸,他们知不知道害死了我们多少战友。”
伦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情绪也有些低落。
“会不会,他就是想要你们战友死亡。”
“什么?!”
南祁从白的肩膀处露头:“我的意思是,雌虫太强大了。雄虫意识到只凭种族延续和精神力疏导这两种办法,无法完全让你们臣服。”
“所以他们控制了科技、武器、财政、粮食、能源等产业,但即使拥有这些他们还是害怕,怕雌虫奋不顾身反抗,军雌又是雌虫中的佼佼者……”
后面的话南祁没说明白,大家却明白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沉默之中。
半晌,白打破沉默:“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不准说出去,情绪都收敛好,现在还不是时候。”
梅隆咬了咬牙:“我们知道,放心,反正我们也不是没有察觉过,只是从来不曾往最坏的地方想罢了。”
蒲薄吐出一口气:“他们怎么敢,就不怕玩脱了吗?稍微不慎,整个帝国都有危险,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他们都是一群疯子,疯子没有常理可言的。”伦克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天已经亮了。”
晨曦的光从窗帘缝隙钻了进来,在场的几只虫却觉得寒意从心底升起,一点一点将他们全身冰封。
梅隆他们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南祁和白。
南祁没有说什么安慰开解白的话,他收起七彩石和各色灵石,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实的遮光窗帘。
日辉洒下,驱散一室黑暗,南祁转身,背对着光站在窗户前。
他的身影落在日辉里,像是炽热的火,又像是温暖的光。
白看着这团耀眼的火、光对自己伸出手,对自己说:“来,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可以一起看看,日光正好,现在开始看也不算晚。”
“不晚吗?”白不可以抑制地被这南祁吸引,一步步走到南祁身前,将手放进南祁的手里。
南祁握紧,将白拉到自己身边,转身和白一起面向日辉。直面日辉,让他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缝,他眯起眼睛,声音和煦。
“不晚,和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起,什么时候看都不算晚,还有机会的,你不是一直都在试图抓住那个机会吗。”
白深吸一口气,看着日辉洒向大地,驱散阴霾,神色从疲惫变得坚定。
南祁陪着白,直到日辉完全升空,白才开口:“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计划什么了吧,在我们真正结盟那天。”
南祁笑着点点头:“不难猜。”
“那你还帮我?”
“唔,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罢了。”南祁侧头看白,“长久压迫带来的必然是疯狂反扑,虫族的历史也讲明了这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雌虫都失败了而已。”
“但失败,不代表没有战争,不代表没有死亡,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可如果我们失败,和我们合作的你也难逃一死。”白好心提醒,“我们虽然体质超绝,数量也多,但雄虫长久以来对雌虫的驯化,和各种资源短缺的问题都会加深我们失败的可能。”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世间没有绝对完全的100%成功的计划。雌虫可能败,雄虫也可能败。一直以来我都是以F级雄虫的身份在生活,你可以理解为我也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雄虫。”
白呼吸一窒,又想起南祁三言两语诉说的身世。
看似普通,个中辛苦却只有南祁自己清楚。
也难怪南祁讨厌高高在上的雄虫,南祁的家族很可能很大,因为他出生孱弱,放弃他不说还放逐了他的雌父雄父,几次险些丧命在星兽口中。
现在他到了波特星生活,绝口不提雌父雄父,很可能他的双父都已经死了。
南祁才成年,也不知道失去双父多久了。
忽然,白想起南祁刚刚到波特星时,深受重伤。若不是阿诺德兄弟将他捡了回去,还花费所有救他,南祁早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白内心就闷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