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地的欧阳宏见状,忍着断腕碎肩的剧痛,嘶声喊道:“孙老!跟这种冥顽不灵的家伙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快废了他!让他变成真正的废人!”他看向江尘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江尘对欧阳宏的嚎叫充耳不闻,他缓缓抬起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入眼中的血污,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他看向孙老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刀,那是一种即便身处绝境,也绝不低头的倔强。“孙老……您的指教……晚辈还没……领教够呢……”江尘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剧烈的喘息,却依旧没有丝毫屈服之意,“这点伤……还……还死不了……”他尝试着想要站起,但受伤的左腿和失血带来的虚弱让他身体一晃,险些再次栽倒。他不得不将更多的重量压在右腿上,右手撑住膝盖,才勉强维持住半跪的姿态,模样狼狈到了极点,唯有那挺直的脊梁和昂起的头颅,彰显着他最后的尊严。孙老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决断。“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夫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势。”话音落下,孙老并未再使用那鬼魅般的身法或者凌厉的指劲。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双手,在身前虚抱,仿佛怀抱太极。随着他这个动作,巷道内仿佛起了一阵无形的微风,但这风并非吹动尘土,而是作用于更本质的层面。江尘瞳孔骤然收缩。这才是孙老真正的实力。之前的一切,或许真的只是随手为之的指点。江尘咬紧牙关,牙龈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被这股势彻底压垮,否则就真的再无翻身之地。他疯狂地催动体内那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内力,将其灌注于双腿和脊梁,试图对抗这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他全身的肌肉纤维都在哀鸣,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响,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孙老虚抱的双手,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或者说,是在感受、在学习这种更高层次的力量运用方式。孙老似乎察觉到了江尘那不屈的探究目光,他虚抱的双手并未立刻推出,反而缓缓下沉了几分,那凝聚的势也随之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沉重,仿佛将整片巷道的空气都压缩成了实质的铁板,缓缓向下碾压。江尘只觉得双肩之上的压力陡然增加了数倍,撑在地面的右手五指深深抠入了水泥地中,留下五道带血的指痕,那条受伤的左腿更是颤抖得如同筛糠,膝盖处的剧痛如同钻心。“还不肯放弃吗?”孙老的声音透过那凝实的势传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意志又能支撑多久?”江尘没有回答,或者说他已经没有余力去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对抗这恐怖的压迫感上。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鬓角滚落,混合着血污,在他身下汇聚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渍。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撕裂肺叶,眼前开始出现点点金星,耳鸣声也越来越响。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压垮的极限边缘,江尘那被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战斗本能,却仿佛被逼出了最后的潜力。他不再试图以蛮力去硬抗那无所不在的势,而是开始尝试去顺应,去引导。他微微调整着身体的姿态,放松那些不必要的、对抗性的肌肉紧张,将残存的内力不再用于硬顶,而是如同流水般在体内特定的经络间加速运转,试图找到与外界压力共鸣、甚至借力的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尝试,如同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经脉错乱、内力反噬的下场。但江尘别无选择。孙老立刻察觉到了江尘气息的微妙变化,他那古井无波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讶异。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凝聚的势,在压迫对方的同时,似乎有极小的一部分,被对方以一种极其精妙、连他都难以完全理解的方式卸开或者引偏了。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无疑表明,这个年轻人不仅在硬抗,更是在试图理解和破解他的手段。“咦?”孙老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咦。他心念微动,那虚抱的双手不再缓慢下沉碾压,而是骤然一变,化虚为实,右手并指如剑,隔空向着江尘的方向疾点三下。嗤!嗤!嗤!三道凝练如实质、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淡白色指风,如同撕裂布帛般,瞬间穿透了那粘稠的势场,成品字形射向江尘的胸口膻中、丹田气海以及眉心祖窍三大要害。这三道指风,速度奇快无比,角度刁钻狠辣,更是蕴含着洞穿金石的可怖力道,远比之前那轻描淡写的弹指要凌厉得多。这才是孙老真正用于克敌制胜的杀招。将庞大的势凝聚于一点,以点破面,威力倍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江尘那近乎麻木的神经骤然绷紧。强烈的死亡危机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几乎想也不想,在那三道指风及体的前一刻,凭借着一股源自本能的、对危险预判的奇异直觉,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骨头般,向着左侧猛地一歪一倒。这个动作极其狼狈,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完全不符合任何武功套路。但就是这看似不堪的、源于街头斗殴般的闪避动作,却险之又险地让那三道指风擦着他的右肩、腰侧和耳畔呼啸而过。三道指风射入他身后的墙壁,留下三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的孔洞,缕缕青烟从中冒出。:()下山后,替嫁美娇妻赖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