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湾港口。
羽柴秀吉的先锋大军卷着烟尘抵达。
斥候带回了匪夷所思的情报。
迎接他们的,没有萨摩铁炮队的死亡火网,没有布满陷阱的城防。
只有一座四门大开的空城。
城头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降旗,在海风中无力地飘摇。
羽柴秀吉不信,他策马冲到阵前,亲眼看到了那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城门外,一个男人剃光了头发,穿着一身刺眼的白色囚服,独自跪在那里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土地。
前九州霸主。
岛津义弘。
他降了。
用一种最彻底也最屈辱的方式,向那位他从未谋面的东方君主,献上了头颅与忠诚。
消息如瘟疫般在仆从军中炸开。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一路行来,设想了无数种血战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这场预想中血流成河的旷世大战,竟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收场了。
羽柴秀吉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他感觉自己蓄满了全身力气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空落,憋闷,荒谬!
他整编军队,不眠不休地制定作战方案,就是要在九州征伐战中打出自己的威风,向那位天朝王爷证明自己的价值。
现在倒好。
他连敌人的刀都没碰到,对方直接跪了!
这仗还怎么打?
功劳从何而来?
“八嘎!岛津义弘你这个懦夫!胆小鬼!”
他勒住战马,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跪在地上的岛津义弘,纹丝不动仿佛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