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砖?”宋挽星猜测,“哪个百晓生专爱这一口?”
“你武侠话本子看多了,哪有人真能无所不知。”竹知雪顿了顿,停下筷子催促,“快吃,一会面要凉了。”
宋挽星乖乖闭嘴。
吸溜完最后一口面,干完面汤,竹知雪按住要跟着起身的宋挽星:“你先待一会,我很快回来。”
说完,她起身出门,没多解释一句。
“诶!”宋挽星来不及把她拦下,又怕坏她事,不敢直接追出去,只好不满地坐回去,双手环胸,嘀咕,“每次都这样,老把我丢下。”
竹知雪出门后直奔城南一处老旧巷子,愈往深处走愈黑,墙角的青苔也不断向上攀爬着。
这处城角容纳着与繁华京城格格不入的苦命人。
衣衫褴褛的乞儿提溜着眼睛,盯着她腰间的钱袋,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不知从哪抛来的半块发霉馒头砸了脑袋,他只好摸着脑袋上的大包,眼睁睁看竹知雪走远。
咚——咚——咚——
竹杖不轻不重地敲打着地面,竹知雪循声望去却见不着人影,就在她分神的那一瞬,腰间顿时一轻,伸手一摸,钱袋果然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无奈叹了口气,把食盒放在一旁的草垫子上:“开饭了师傅。”
暗处走来一蒙着素白眼纱的白衣人,她手里掂着新鲜到手的钱袋子,见到竹知雪后抬手一抛将钱袋物归原主,负手冷哼一声:“这点警惕心都没有,丢了钱也是该。”
“师傅,您爱吃的面。”竹知雪嘿嘿一笑,被骂了也不甚在意,打开食盒问,“师傅,您在京这么些年可知道太子身边出了个白先生?”
“呵呵。”她就知道,这个没良心的找她准没好事。
竹知雪觑着她神色,慢慢靠近,挽着她胳膊:“师傅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平时肯定有帮我留意的对吧。”
元道生依旧冷笑,“嘴脸。”
嘴上骂着,她却还是摸出了怀中的锦囊给她,像是早料定了她会来跑这一趟。
竹知雪眉开眼笑:“谢谢师傅。”
她拆开锦囊,打眼看了下情报。
柔软的绢帛上,蝇头小楷工整利落,字句简明扼要:
莳春楼??部报,太子幕僚白玉梅现身二皇子府。
莳春楼蝶部报,二皇子身世存疑。
本以为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太子已经够硬了,没想到这二皇子的心眼子也不遑多让,只是这身世怎么还能出问题……
元道生无意识抚摸着眼纱。竹知雪正巧抬眼,察觉到她的动作,这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她从兜里掏了掏,拿出一罐药膏:“这是我托师明玉为你研制的明目膏,或许能缓解这焚心蛊的反噬症状。”
元道生接过药膏,眉目瞧着也柔和了几分:“师家人?传闻西南师家擅毒擅蛊,本家藏匿深山,家中之人更是鲜有外出,你是如何淘到宝的?”
“就不能是她看上我了吗?你徒弟也是很招人稀罕的好吧。”竹知雪其实也说不上来她为何会如此坚定地跟随自己,当时她初到西南不久,两国交锋不断,鏖战三月,军中将士正是疲乏,不巧又碰上西南夏季肆虐的毒瘴,很快就病倒了一批人。
就在她遍访名医却不得根除此患时,师明玉上门自荐,声称自己有办法让士兵免受毒瘴侵扰。她见人如此自信,于是放手任师明玉一试,结果自然是没教她失望。
在那之后师明玉就留在她身边了。
“你这回回来怕是少有外出的机会了,既然如此,那这莳春楼……”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麻烦师傅。”竹知雪听不得这些,立马打岔,“虽说我们手里捏着焦正平的账本抄本,但最终还是需要拿到他的真账本,还请师傅帮忙留意一下。”
“……行。”
见她没接着提那件事,竹知雪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要徒承师业了。
虽然知道师傅她急着退隐,但她现在真没那个心力再抓一个神人多如过江之卿、内账杂如猫抓毛线的情报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