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肚子饿不饿?口渴不渴?冷气冻不冻呀?”
此时的王九似已全然融入这酣歌恒舞的情境中,正卖力展现着他刚刚学会的体贴。果盘与香槟塔流水似的端上桌,全然不在意只由两人享用是否太过靡费。
可是王九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靡费,他的天赋在别处。
违和感刺激得莫妮卡脊背发毛,有些不自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怪吓人的。”
“那你能不能投入点?演好你客人的角色OK?”王九数落也不耽误假笑,两撇胡子一翘,活像poker上的joker。他还用水果叉将一小粒西红柿晃了晃:“来吃颗番茄,啊——”
“……sorry,我真的忍不住了!”红彤彤的果实正巧盖住王九鼻子,莫妮卡捂着脸,笑得快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王九一把用单手捞住人,竟也没动气。莫妮卡索性伏在他怀中,让笑声离那颗心脏更近一些,金属链饰在她耳边撞得叮当响,又像是勾缠发丝般勾缠着她的目光。
染浸着酒水和果汁的虎口捏住莫妮卡两腮,帮她扮金鱼:“笑笑笑,有这么好笑吗?”
可当两人再次对视,近在咫尺的笑颜竟同时绽开了。王九很少看到莫妮卡在他面前像这样开怀,不带攻击和嘲讽,更不加掩饰,她的眉头无虑舒展,嘴唇肆意地咧到极限,露出一口细白牙齿和轻颤的舌尖。
王九微妙地捕捉到了那个信息:莫妮卡现在很开心,是因为他才这么开心。
“算了算了,想笑就笑吧。你是客人你最大。”这个认知,足以令王九保持宽容。
“Abson,九哥这样到底行不行啊?”不远处的角落里,蛙仔盯着发出笑闹的卡座,不安地问。
而王九的恩师,尖东鸭王Abson将长腿一跷,交叉着修长有力的十指,显得胸有成竹:“岂止行啊,放心,我看九哥已经上道了。”
不久前,蛙仔也对他的九哥充满信心,但搞砸次数多了,就只剩下了操不完的心:“他们的确笑得很开心没错,但是……一点调情的气氛都没有啊。”
“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轻松、happy。”Abson眼底如有桃花,说起风月事,嗓音里一半兴味一半倦怠:“尤其是这位小姐,一看就知道平时是个大忙人,既不想应付复杂关系,但又偏偏很贪玩。”
正如Abson所料,贪玩的莫妮卡很快又迸生出了新的不满。此时王九正就着香槟讲完第三个大老板笑话,莫妮卡用手肘顶了顶他腹肋,朝隔壁桌使了使眼色:“我在这里坐了不到半个钟头,你除了爆大老板的料,就是喂水果喂酒,我肚子都吃圆了。你看看别人,还会变魔术!”
“那又怎样?”王九捏了个响指,试图将莫妮卡的注意力拉回:“我也有才艺。”
“你有什么才艺?”莫妮卡狐疑。
“?”王九立刻为自己正名:“我能歌善舞你不知道?”
回想起上次的魔音穿耳,莫妮卡戏谑道:“那你还不如上台表演胸口碎大石。”
“如果你想看,也不是不行。”
说着王九就往台上走,然不出两步,又被莫妮卡一把拽了回来,“我要你,只表演给我一个人看。”
她的语气既霸道,又含情脉脉。
果然,只要前菜够开胃,就能很快进入正餐。
狂喜装点着王九的眼球,使之亮得异常,他拉起莫妮卡,刻不容缓地推进着下一进程。
和王九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就像经历一场席卷天地的台风,狂烈到世界只剩下他和他所带来的感受,无论快感还是痛感,都足以蒸发掉莫妮卡所有的理性,让她暂且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也正因如此,当理智回归,情绪反扑,莫妮卡的厌倦也会在事后到达顶峰,不是厌烦王九,而是厌烦自己,竟然会被这样笨拙的招数所蛊惑。
但这一次,王九明显有了不同。他明明兴奋得要死,攥紧莫妮卡的力道都快将她的指骨捏碎,也不曾贪图一个亲吻,一个拥抱。
开好房间,王九才伸手在衣兜中摸索,掏出来的不止钥匙,还有一条与他衬衫相同材质的紫色丝带。
视线初有被遮挡的趋势,莫妮卡就本能地瑟缩一下脖子:“你干什么?”
王九眼底的两簇欲焰暗了暗,笑弧稍弱,无端有几分受伤:“小姐,不用这么紧张一只鸭吧?”
莫妮卡莫名不喜听王九如此自嘲,却也不至于心生负疚。试想一双无坚不摧的杀人手,其靠近仅是要用软绸覆住对方眼目,这微妙反差所掀起的战栗感,不亚于任何一次剑拔弩张。
深呼吸后,莫妮卡还是纵任王九遮住了她的眼睛。
“来,拉着我走。”得逞后,王九明显乐得像偷腥的老鼠,笑意都快从喉间满溢出来。
失去视觉,并不影响莫妮卡的行动,王九为她引路,空气中肉豆蔻和麝香的气味缠绕,更是将目的昭彰。大约是进了卧房,莫妮卡踩着柔软的羊毛毯,被王九安置在了沙发上。
“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