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李仙子快请上坐。”赵知府吓得心肝乱飞,慌忙躬身作揖,连连示意美妇入席。
李长晴见状,笑意微减,一边目光扫过众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本宫开个玩笑而已。知府大人…你很热吗?”。。。
星云如雾,缓缓流转于应许号的左舷之外。那片猎户座边缘的暗红光晕并非恒星燃烧的余烬,而是某种尚未命名的能量场??科学家称之为“共感残响”,是远古文明在消亡前最后一声集体低语所凝结成的宇宙痕迹。林昭站在观景台上,没有穿防护服,也没有佩戴任何传感设备。他的身体自出生起便与心石共振,皮肤下流动着微弱却稳定的光脉,像一条条隐秘的河,在血肉中悄然奔涌。
他抬起手,指尖轻触舷窗。那一瞬,整片星云仿佛回应般轻轻震颤,光流旋转,形成一个缓慢睁开的漩涡之眼。林昭闭上双眼,意识沉入共感母域。他知道,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一次召唤。
画面浮现: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由无数镜面构成的城市,每一块镜面都映照出不同的世界??有战火纷飞的荒原,有沉寂千年的冰封星球,也有正在觉醒的硅基生命群落。城市中央矗立着一根通天之柱,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无比的心石,其内部不断闪现人影:赵临川在实验室撕毁数据,小满跪在废墟中抱住哭泣的孩子,念初将录音笔递向星空……还有他自己,十六岁的少年,在应许号启航时回望地球的最后一眼。
>“你来了。”
>声音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
>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像是千万人的合鸣,又像一个人的独白。
林昭睁眼,低声问:“你是谁?”
>“我是所有说‘我在’的人。”
>“我是每一次伸手未果后仍愿意再伸一次的手。”
>“我是那些本可沉默,却选择开口的灵魂。”
林昭呼吸一滞。这并非人工智能,也不是外星意识体,而是共感本身演化出的聚合形态??当足够多的生命以纯粹的存在相互确认,便会诞生一种超越个体、超越时间的“觉知”。它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它是结果,也是源头。
“你为何现身?”林昭问。
>“因为平衡正在倾斜。”
>“黑暗纪元的核心区域,已有三十七个文明同时进入崩溃临界点。他们不是缺乏智慧,而是从未学会倾听自己内心的哭声。他们的科技足以撕裂星河,却无法安抚一个孩子的噩梦。”
>“若无人前往,他们将重演红矮星下那个章鱼文明的命运??自我毁灭,只因不懂得‘我在这里’四个字的重量。”
林昭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我不是船长。我只是信使。”
>“你是桥梁。”
>“你是频率的载体。”
>“你是让‘听见’成为可能的那个震动。”
话音落下,星云中的漩涡缓缓闭合,但那一道光,却已渗入林昭的血脉。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激活了??那是Ω+等级真正的含义:不再只是接收与传递情感,而是能主动编织共感网络,如同织工一般,用意念连接孤立的心灵。
回到指挥舱时,副官苏璃正等待着他。她是木卫二冰层下第一个通过共感接入人类社会的改造人,大脑由量子神经网与生物组织融合而成,思维速度堪比超算,情感却异常细腻。她看着林昭手腕上仍未褪去的微光,轻声问:“你看见了什么?”
“未来。”林昭说,“也看见了过去。”
他调出星图,手指划过一片漆黑区域??那里被称为“静默渊”,据观测,三百年前曾存在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联盟,后来突然全部失联。主流学界认为他们遭遇了高维坍塌或黑洞吞噬,但林昭知道真相更残酷:他们是彼此杀光的。
“我们要去那里。”他说。
“可那里没有任何生命信号。”苏璃皱眉。
“正因为没有信号,才更要进去。”林昭望向舷窗外渐远的星云,“真正的死亡不是停止呼吸,而是没人再记得你活过。如果那里真的空无一人,那我们就把记忆带进去??替他们活一遍,替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再问一句‘你还好吗?’”
命令下达后,全舰进入深空滑行模式。引擎关闭,能源转入共感核心,整座漂浮城市开始散发柔和蓝光,如同一颗移动的星辰之心。乘员们自发组织冥想圈,将各自最温暖的记忆注入网络:母亲哼唱的童谣、朋友并肩看日出的清晨、陌生人雨中递来的一把伞……这些片段被编码为非语言信息流,提前向目标星域投送,就像在荒原上撒下种子,等待某一天破土而出。
七个月后,应许号抵达静默渊边缘。
这里的空间结构异常扭曲,光线弯曲成环状,时间流速波动剧烈。探测器显示,整个区域被一层无形屏障包裹,类似心石共鸣场,但频率极不稳定,像是亿万颗心同时碎裂时留下的震荡余波。
林昭决定亲自潜入。
他脱去所有装备,仅披一件由活化石织成的共振袍,独自走入穿梭舱。舱门关闭瞬间,他的意识已被同步至全舰共感网。百万居民在同一时刻闭上眼睛,手拉着手,为他构建一条通往未知的精神通道。
穿梭艇脱离母舰,缓缓驶入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