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佛爷快回去吧,小心别被人看见。”陶春风催逼她回去,并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成为她最后的印象。
“你放心,我会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李纨仰起头来,轻抚着小腹,凄然一笑。
陶春风道:“在赴刑场之前,我不会寻死让你受疑的,你只管去吧。”
李纨看着他决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感动,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
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千刀万剐之刑,他若是求自己一刀杀了他,自己还要为难许久,这样就挺好的。
眼见李纨施施然离开了,陶春风不禁悲从中来,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被这个女人骗了,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喊过自己的名字。
“纨儿,你还记得否?我叫陶春风。”
英吉回到婚帐中已近黎明,一片黑暗之中,黛玉已经在榻上睡着了。
因为没有可替换的衣袍,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被。玉颈香肩都露在外头,堪堪遮住了膝上五寸的位置,纤细的玉足横陈榻上,极为诱人。
英吉站在黑暗中许久没有动弹,仗着旁人不知道自己看得见,将榻上的姑娘来回细看,寸寸肌肤,丝缕长发,一处不落。
夜风有些凉意,让黛玉瑟缩了一下,英吉走过去,伸手为她盖好被子,鼻息却失了控,循循嗅向颈边的芬芳。
薄被裹束的胸部,深沟如壑,滢泽光润,雪白动人。
发烫的指腹隔着薄被,有意无意地触碰她胁肋旁的柔软,理智在那瞬间彻底崩溃,手指全凭本能在动。
从试探性的摩挲,到侵略性地挑逗,根本收束不住。
一声细碎慵懒的轻哼,对英吉而言,仿佛是女帝的恩许,让他继续失神地沉沦下去。
陛下,英吉爱恋渴慕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您啊……
仅此一次,请允我放纵这一回。他从柳五儿身上获得了短暂的安慰,曾以为那样就可以收束自己的贪心妄念,老实过日子。
可是,他错了,一见到陛下他的心就乱了。
他不满足做禛钰一时的替身,妄图假借此时暧昧晦暗且混乱的一夜,将她囫囵占有。
禛钰只比他多一个皇族身份而已,论武力他能战胜草原第一勇士,论文采他也能倚马千言。就连伪装,他都能模仿得一模一样。为何他就不能成为林帝的情郎之一呢?
黛玉在睡梦之间,触痒不禁,身子轻轻酥麻颤抖,察觉到有沉沉的呼吸,层叠滚烫地喷洒在自己颈边。
她迷迷糊糊地翻身逃避,那气息越发迫近,甚至大手摁住了自己的肩膀。
恍惚间她一个激灵,想起苏丽尔的遭遇,恐惧心起,挥手阻拦道:“表哥,你不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弄我,这是犯罪!”
英吉回过神来,猛地扳直了身子,跪伏在榻沿的腿滑下来,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咚”地一响。
黛玉发出一阵理直气壮地哼声,呓语道:“再不老实一点,塞上女人社要拉你去挨鞭子的。”
一瞬间,悔痛与羞惭攫住了他的心魂,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出一个钤刻着“无耻”的印记,永远无法磨灭。他伏跪在地上,两手攥拳,泣不成声。
黛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这一枕黑甜觉,让她除去了一身疲惫,虽说手脚还是有些酸软,好歹精神是完全恢复了。
蒙克不在帐中,只有一套衣裙摆在枕边。
她换好衣裙,梳上一把小辫子,走出帐外,对着满天红霞伸了一个懒腰。
“你们首领去哪儿了?”黛玉问秃巴三十六骑。
“黎明时首领发现有哥萨克人出没,就骑马追击去了,才刚回来,就在我帐中睡了。只怕到明天才醒得来呢。”
黛玉蹙眉道:“你们怎么没拦着他,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侍卫无奈道:“首领也是担心哥萨克人会伺机报复陛下,所以才想斩草除根的。”
“他在哪个毡帐?我去看看他。”
侍卫忙将人拦住,道:“陛下,您一天没吃饭了,先吃点东西。饶我们首领先好生睡一觉。”
不然又是一身白袍出去,血袍回来。
黛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唤来了自己的亲随,一并去鞑靼牙帐中用餐。
牙帐中气氛有些凝重,乌兰楚伦歪在椅上,披头散发,额上蒙了一块黄绸布,眼神迷离,也不知是病是醉。
见到林帝来,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抬手示意她坐下,又对身旁的探马说,“有何消息?”
双乎日见林帝在场,踟蹰着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