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根本不想顶风冒雨去奇犽峡谷,走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不约而同地挽缰下马。
“怎么不走了?停下来做什么?”柳五儿皱眉问。
“长夜漫漫,孤独寂寞,当然是找些乐子了。”一个男人阴笑着挂起马灯,扯住她的头发,将人拽下马来。
其余三人一拥而上,有的擒住她的胳膊,有的捉住她的脚,将她提掖在半空中,摆成一个大字。
柳五儿悚然惊呼,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心中骇然,恐惧万分,不停地挣动,试图阻止他们。可是那些箍在自己四肢上的手坚硬如铁,捏得越发紧了。
他们凑在她头脸颈上乱嗅,狞笑着将其衣袍扯开,几只手上下探进来,肆意混摸。撕裂的布帛,嘶嗤作响。
悲愤、羞耻、屈辱的情绪瞬间充斥在脑海中,柳五儿咬牙掉泪,拼命挣扎踢蹬起来:“我有哈尔的令牌,你们违命当诛!”
“你说的是这个么?”一人摸走她的令牌,往戈壁河滩中抛去,“你瞧,它被你弄丢了!眼下不就无凭无证了。”
摇晃的马灯,照着他们嘲笑狰狞的脸孔,重重叠叠,似人非人。
四人抡臂将她抛高抬起,迫使她身子反弓起来,他们松开裤带,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女人此时惊恐和绝望的表情……
正当他们争持谁先谁后之时,有利箭破空的声响,正钳着柳五儿两条腿的男人,太阳穴被贯穿,轰然倒下。
抓着柳五儿的几只手倏然松开,令她重重地跌落在地。
紧接又是一阵嗖嗖声响起,惊魂未定的三个人惶然四望,有的扳鞍欲逃,有的拔刀乱舞。
等他们意识到敌人的准确方位时,前胸后背都插上了致命的箭矢。
绝处逢生的柳五儿双手抱胸,蜷在冷硬潮湿的戈壁上嚎啕大哭。
英吉挟弩疾驰而至,看到柳五儿这副形容,心中大恸,连忙滚鞍下马,奔到她身边,将人抱起来。
柳五儿还未看清来人,犹在挣扎踢蹬,口齿不清地喊:“不要,滚开……”
“五儿,是我,我是英吉!”
“英吉……”这两个字似是定心丸,让失魂落魄的柳五儿瞬间清醒过来。
“快走,去奇犽峡谷,流水冲下来,族人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你快去救人!”
“我知道了,咱们这就去!”英吉从鞍袋中抽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
柳五儿裹着斗篷摇头道:“令牌丢了,我也没力气走了,你自己去吧。那里设了埋伏,族人被关押在谷地,有人看守着,等山涧洪水冲刷下来,他们都会溺死的。”
“可我也不能抛下你,荒山野岭何其危险,万一再遇上……”英吉咬牙,恶狠狠地踢向脚下的尸体,他实在不敢再次面对,那样令人心碎的场景。
柳五儿气喘吁吁,捂着胸口摇摇站起,勉力笑道:“那我们一起去。”她牵过敌人的马,娇声道:“你抱我上去呀。”
“你一个人骑行吗?”英吉看着她唇边浅淡凄迷的笑意,蓦然有些心慌。
“你都教过我了,哪能不行呢!”柳五儿扬起了手臂。
英吉只得抱她,肌肤相接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拥着的,是一个冰娃娃,“怎么这么凉?”
柳五儿左手攀上他的右臂,伸手扣住臂弩的机扩,悄然转动身子,将心脏抵在弩机口。
吧嗒轻响,柳五儿的下颌扣在了他的肩窝,噗出一口血来。
“英吉,我不想爱你了……你的陛下,你的族人,都比我重要,我担不起……”
嗖的一声,箭矢透胸而出,托举着柳腰的铁臂,剧烈地抖动着。
英吉咬住唇,紧搂着怀中的人,眼泪混杂着胸前的鲜血,一滴滴滚落下来。
他没有片刻停滞,将妻子用斗篷捆扎在自己腰上,跨上马继续奔向奇犽峡谷。
此前赶往奇犽峡谷的五百茜红女儿军,正与这里的守兵交战。
哈尔的三千弓弩手直奔草场,留在奇犽峡谷的是三千刀斧手。
是以一敌七的战斗,英吉只得将柳五儿留在峡谷之外,让武英帝的坐骑陪在她身边。
自己则提着马灯,挟弩擎刀进入峡谷中。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他分明已经筋疲力竭,可是已顾不得疲惫伤感,通红的眼眸中,只有“杀人”二字。
臂上弩机呲呲连响,手中马刀劈砍削斩,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援军?”
“连弩飞将,千变快刀,是英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