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擦去泪水,勉。"
贾琤见她情绪稍缓,便从行是新出的《扬州十日记》,记载了若是无聊,可以看看。"
黛玉接过书,指尖,慌忙缩回。贾琤却似未觉,自顾自地讲解起书中内容。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清泉流过山石,不知不觉间,黛玉
天色渐暗,车队在一处驿站停下。贾琤亲自安排了上房,又命人熬了安神的汤药送来。
"琤五爷对姑娘真上心。"雪雁一边铺床一边小声道。
紫鹃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但心里也不免疑惑。宁府琤五爷平日待人温和有礼,但如此细致周到却是少见。
夜深人静,黛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听到窗外传来悠扬的笛声,曲调清越,似在诉说离愁。她披衣起身,轻轻推开窗户。
月光下,贾琤独自站在院中老槐树下,一管竹笛横在唇边。见黛玉开窗,他停下演奏,歉然道:"吵醒妹妹了?"
黛玉摇头:"我本就睡不着。"她犹豫片刻,"三哥方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折柳曲》,"贾琤仰头望着月亮,"古人送别时所作。"
黛玉心头一酸,又想起父亲。贾琤似是看出她的心思,轻声道:"妹妹若是不嫌弃,我教你吹一曲可好?"
不知为何,黛玉点了点头。贾琤取来另一支小巧的玉笛递给她:"这是我早年得的,一直带在身边。"
月光如水,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上,一个教,一个学。黛玉聪慧,很快便能吹出简单的调子。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荷塘的清香。
"琤表哥为何对我这般好?"一曲终了,黛玉忽然问道。
贾琤沉默片刻,才道:"我这一生少有知己,郡主当年因体弱,先西宁太妃不放心,进宫求陛下赐婚。这些年我与郡主相敬如宾,对她只有敬重,从未动过男女之情。郡主病重离世,也有那些风言风语的缘故,我心中愧疚。但妹妹不同,与妹妹一起谈论诗词,我仿若遇到知己良朋。"他转头看向黛玉,目光温柔,"况且妹妹才情出众,我心中敬佩,能与妹妹相逢,我甚是欢喜。"
黛玉心头微动,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贾琤连忙轻拍她的背,又递上温水:"夜里凉,妹妹还是回房休息吧。"
黛玉点点头,却在起身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贾琤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愣住了。
"抱抱歉。"黛玉慌忙挣脱,脸颊滚烫。
贾琤也有些尴尬:"是我唐突了。"他退后一步,郑重道,"妹妹放心,这一路上我定会护你周全。"
回到房中,黛玉躺在床上,心绪难平。贾家其他人的面容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贾琤温柔的目光和那支《折柳曲》的旋律。
五日后,车队终于抵达渡口,一行人转乘水路。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运河上船只往来如梭,一艘挂着"荣国公府"灯笼的官船缓缓靠岸。船头立着一位素衣少女,眉目如画却隐含忧愁,正是从京城赶回探望父亲的林黛玉。
"姑娘,风大,加件衣裳吧。"紫鹃捧着月白缎面斗篷走来,轻轻为黛玉披上。
黛玉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望向码头方向:"紫鹃,你说父亲病得重不重?林管家信上说得含糊,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紫鹃还未答话,身后传来贾琤的声音:"林妹妹莫要太过忧心,林姑父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贾琤身着靛蓝锦袍,腰间玉佩叮咚,虽是安慰之语,眉宇间却也带着凝重。
码头上,林府管家林忠早已带着一众仆役等候。见船靠岸,连忙上前行礼:"老奴见过琤五爷,琏二爷,见过姑娘。老爷日日念叨,可算把姑娘盼回来了。"
黛玉急步上前:"林管家,父亲现在如何?"
林忠面色一僵,低声道:"老爷情况不太好。自开春染了风寒,请遍扬州名医,药吃了不少,却一日重似一日。"
黛玉闻言,身子微微一晃,紫鹃连忙扶住。贾琤见状,吩咐道:"先回府再说。李太医,有劳您一道去看看。"
一行人匆匆上了马车。黛玉透过纱帘望着熟悉的街景,往昔与父亲同游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父亲常执她手,指点街边碑刻,讲解诗文典故。林如海身形挺拔,眉目疏朗,一袭青衫更显儒雅。如今却
"姑娘,到了。"紫鹃的轻唤将黛玉从回忆中拉回。
林府门前,石狮依旧,匾额如新,却透着一股萧索之气。黛玉顾不得礼仪,提着裙摆直奔内院。穿过回廊时,一阵熟悉的药香飘来,她心头一紧,脚步更快了。
内室门前,黛玉却突然止步,手指紧紧攥着帕子,竟不敢推门而入。贾琤随后赶到,温声道:"林妹妹,姑父见到你,病定然能好三分。"
深吸一口气,黛玉推开了雕花木门。屋内光线昏暗,药气浓重。床榻上,一个形销骨立的身影半倚在床头,听到动静缓缓转头。
"玉儿回来了?"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黛玉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这是她记忆中温文尔雅的父亲吗?眼前之人面色青白,双颊凹陷,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浑浊无神,连那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乱不堪。
"父亲!"黛玉扑到床前,泪水夺眶而出。她握住父亲枯瘦的手,那曾经执笔题诗、抚琴作画的手,如今骨节分明,冰凉如铁。
林如海勉强露出笑容,抬手想为女儿拭泪,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莫哭为父无碍"
贾琤见状,连忙请李太医上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