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倾神采奕奕地起床,他穿戴整齐,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开始犹如面试官一般询问贺临。
贺临顶着黑眼圈,小心翼翼地用英语回答。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人终于把所有问题都演练了一遍。
贺临毕竟脑子受过伤,就算是临时突击了一晚,还是觉得准备得不够周全。
他有点心虚地想,这几句英语,不要回头J国人听不懂,国人也听不懂。
他生怕容倾皱眉,给他来个不过关打回重练。
但贺临没想到,对他一向严苛的容倾这次居然格外地“宽容”,一边听他说,一边在笑,还鼓励他说下去。
听完以后容倾点评:“时间紧迫,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准确,但是起码意思都对了,接下来就好好准备吧。”
贺临心中忐忑,容倾却结束了这个话题,让他们全力以赴,准备打接下来的一场硬仗。
贺临出去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逛了好几个地方之后,确认了无人跟踪,才回到了工作安排的驻地。
他首先和行动的直接指挥郑队沟通过昨天的情况,又向基地的赵指挥把情况进行了说明。
赵指挥道:“我会尽快安排郑队和你与J国警方直接对话。此外,为了保证这次行动能够顺利进行,我提前安排了附近城市的常驻人员过来进行支援,他比较清楚本地的情况,也和J国的警方经常打交道,回头你们根据容队的计划,一起敲定最后的行动方案。”
贺临问:“这位同事的代号是什么?”
赵凌岳道:“磐石。”
这是个陌生的代号,贺临拿到了这位同志的任务机号码,双方短信联系过,磐石已经买了从金城到明珠城这里的航班,下午就能赶到。
问好了航班信息,贺临准点去机场接人。
明珠城的机场不大,只有一座航站楼,一条跑道,还没有国内一般的城市机场建得豪华。就连云城机场都甩了这里几条街。
贺临戴了帽子和口罩做了点伪装,等着航班一落地,他看到一名个子高高,皮肤黝黑,留着胡子,睫毛颇长的年轻男人从出口处出来。
贺临顿时眼睛一亮,惊喜地叫了一声:“老柳。”随后他就迎了上去。
对面的柳逢生也看到了他,和他拥抱:“临哥,怎么是你?”
两人已经多年没见,如今忽然重逢在异国他乡,有一种他乡遇知己的亲切感。
贺临热络地帮柳逢生把背包拎了过来,两人到了车上,他才问:“怎么换代号了?还留了这胡子……我都一眼没能认出来。”
柳逢生在东南亚晒得和煤球似的,走在街上和当地人混在一起几乎让人分辨不出,他用手把胡子直接撕了下来:“这个啊,临时贴的。”
说到这里柳逢生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向贺临解释:“当年祝小年说得没错,雪柳那个代号有点不适合我,接头时总是被误会成女的,就换了这个。”
贺临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点头会意。
柳逢生常驻这里,这个代号取的是坚若磐石之意,也挺符合的。
身旁坐了一个配合默契的自己人,贺临顿时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说了说现在队里人的近况。
柳逢生听完贺临的讲述,有些感慨,更是对贺临表示:“这个任务是容队在卧底,这么多年不见,我还真有点想他。想当初刚开始跟着他的时候,还不习惯他的训练方式,明里暗里咱们几个还总跟他对着干。等到真的自己独自完成任务了,才发现,当年要不是有容队在,咱们可能早就见阎王了。真希望行动早点结束,能见见他。”
说到这个,尴尬的就变成了贺临,他只好敷衍着道:“是,他现在还在那边呢。”
柳逢生一直都没回过国,对容倾和贺临之间的爱恨情仇了解得并不多,见贺临这样的反应,只当他是担忧容倾的安全,还贴心地安慰他:“你放心吧,容队肯定有分寸的。”
这句话不仅没安慰到贺临,反而让他想起了之前容倾干过的那些糟心事。
贺临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他有个什么分寸?每天刀尖上行走,不给自己安排后路的分寸?
但毕竟要在柳逢生面前给容倾留面子,贺临只好再次岔开话题道:“还有,明天要和J国的警方高层开个会。”想起这茬他就来气,还有点犯怵,“我昨天晚上突击了一晚上的英语,也不知道明天的会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每一项细节都很重要,万一语言不通,沟通失误可就不好了。”
柳逢生抱着背包坐在旁边,丝毫没有在乎贺临的担心,反而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用这么麻烦吧,我会本地话,你用不着担心沟通不清楚的事。”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当地语言。
贺临:“……”
他转头惊讶地看向了自己的老友。
震惊之余,贺临忽然琢磨出点不对:“等下,容队知道你会过来吗?”
算无遗策的容倾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