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毛驴就是不一样,本来这趟旅程需要一天半的时间,硬生生走了两天半。妈的,要不然人们都喜欢管脾气倔的人叫犟驴,这三头儿小毛驴一开始还算听话,可走了没半天,就来了一出懒驴上磨屎尿多的戏码。那真是打它不走,骂它不走,拖它也不走!白脸最后撂挑子了,说总不能让它把我给上了吧?最终毛驴赢了,把我和白脸搞没脾气了,只得配合,它们想走就走想休息就休息想引吭高歌就引吭高歌,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陪着野驴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位可能说了,既然毛驴这么不听话,为什么不把它们放掉,干脆用腿走!说得轻巧,这大热天,都快晒成干了,我俩也不想多走路啊!“大郎”为我们准备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了,目的地也到了,不过按照“大郎”的地图,我们到达的不是开普敦,而是比勒陀利亚。白脸再三确认,的确是比勒陀利亚!我终于明白,“大郎”给我们这份地图的另一层深意了,我之前还不明白,我们开车来祖鲁族都开了好几天,“大郎”却说走一天半就能到,原来去的目的地不一样。“大郎”啊“大郎”,如果我大中华的大郎有你十分之一的周全,何至于被人下毒而亡!望着不远处的城市森林,白脸道:“这三头驴怎么办?骑着驴可进不去!”“放驴归山吧!”白脸摩拳擦掌:“不能这么轻易放它走,这一路我可受了它不少委屈!”小英子劝道:“你和驴有什么可计较的!”白脸一点儿也听不进去,跃跃欲试,一声怒吼后,一个飞脚冲驴屁股踹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嗷”的一声惨叫!非洲野驴扬长而去,白脸捂着肚子,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儿!妈的,这野驴也忒狠了,这一蹄子,幸亏没踢在要害部位,要不然非碎了不可!吓得我赶紧拍拍我那只驴的屁股,示意它可以走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我和小英子赶紧去扶白脸,白脸像喘不上气来,憋的脸通红。小英子呵斥道:“哎呀,让你不要和驴过不去你就是不听,你和牲畜有什么可计较的!”我添油加醋道:“何况你还打不过人家!幸亏驴大哥没给你补一脚,要不然,你得肝肠寸断!”就这样,搀扶着白脸,我们仨,来自野蛮世界的人,走进了文明的城市森林。……天色渐暗,出来混,首先得找个根据地,通俗来说,也就是找一个睡觉的地儿。身无分文,又是外地人,经过几番周折,我们终于沦落到了一座救济站。站在门口,白脸道:“古人云,大隐隐于市,谁能想到江洋大盗住在这个地方!”我白眼看着他,真他妈的会找补。我们被安排在了大通铺,一共住了三四十人,白人、黑人,男女老少,正值夏天,虫蝇纷扰,气味儿熏天,能在这儿住的人,保守门槛儿起码得一个月不洗澡!但大家都很热情,认识不认识的,都能打一声招呼!长途奔波,人困马乏,晚饭救济站给了两个面包,但水管饱,白脸看着硬邦邦的面包,嘟囔道没有果酱,我连连点头,不光没果酱,还没有烤鹅!大爷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自行车!勉强填饱肚子后,我立马四平八稳地选择了躺平,唉!年轻人压力这么大,又整日操劳,早晚哪一天得猝死!我以为以我的睡眠质量,会不会鼾声如雷,打扰到别人,后半夜发生的事证明,我想多了。简单来说就是一场交响乐,重金属交响乐,平地起雷或从天而降,我与白脸四目相对,谁能想到一个个骨瘦如柴,怎么打起呼噜来像吃饱了撑的一样呢!小英子不为所动,虽然她也没睡着,可人家心平气和打起了坐,美其名曰,冥想!我朝小英子竖了个大拇指,拖着白脸出了房间!走出房间的瞬间,耳根子立马清净了。坐定,白脸问我:“有什么计划吗?”我点点头:“不打算睡了。”“妈的,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骷髅头的事儿?”“能有什么计划?我都不知道比勒陀利亚的博物馆在哪里?你就是找人算命,起码得见个面吧!”白脸握紧拳头:“凌凌发,说实话,我还是看好你的!”“要不然呢?”“要不然……大家一起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这得是什么交情!唉!你得说我命苦啊!有一搭无一搭聊着,一个白色身影突然由远而近。以我高度近视看,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个长裙飘飘的姑娘!“白脸,要不然你回屋里睡会儿?”“你什么意思?有女人来了你想打发我走?”“我不是担心你当电灯泡吗?”“什么电灯泡?你俩语言都不通,我能当了电灯泡?”,!嗯?这话说的……是他妈有点儿道理!说话间,姑娘已经来到了面前,我定睛一看,就差欢呼雀跃了,这明明是一副标准的亚洲面孔啊!再看这一身的碎花裙子,再看这吹弹可破的面容,十有八九还是个江南女子。对,你没听错,是江南女子,不是越南女子!我和白脸同时咂摸着嘴,挥手致意!碎花姑娘甜美一笑,差点儿把我俩淹死在她甜甜的酒窝里。尤其是她看到我后,更是一脸的喜不自胜,试探性问道:“你是……中国人?”鸿运当头,我的老妈妈啊!我活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今天嘛!我站起来,重重地点点头,抑制住我内心的澎湃,伸手道:“姑娘你好,我叫刘凌发,你可以叫我凌凌发!”碎花姑娘“扑哧”一笑,握着我的手:“凌凌发?你认识凌凌漆吗?”“没想到姑娘也是周星星同学的粉丝,那么,就让我们以粉丝的名义拥抱一下吧!”我一把抱住碎花姑娘,可能有些突兀,但作为周星星同学的粉丝应该知道,剧情的突兀往往暗藏在合情合理的故事情节之中!我深呼一口气,闻香识女人,恍然间,我仿佛回到了江南的某座小镇。就这么抱着,哪怕天老地荒,时间停止!“哎!行了,手也握了,也拥抱了,快放开手脚吧,你都把人家弄臭了!”搅屎棍说着将我和碎花姑娘扒拉开。碎花姑娘一脸羞涩,整了整衣服,冲白脸道:“你的中文真不错!”白脸伸出手:“幸会幸会!”握手之后,白脸突然抬头望月,一副深沉:“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妈的,我一听,这不是要装大尾巴狼啊!我赶紧插嘴道:“姑娘,来来,坐一会儿,正所谓人生四大幸事,他乡遇故知,真是莫名其妙的缘分啊!姑娘,你是留学生?不好好在国内待着,来这里干什么?”碎花姑娘不笑不说话:“我不是留学生,我爸在这里做生意,我是过来帮忙的,来了也没多长时间,想看一下一个全新的世界。”“哦,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免贵姓王,单名一个望字!”“王望?”“你连起来读三遍?”“旺旺,旺旺,旺旺!”碎花姑娘捂嘴大笑:“哈哈,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我咂摸着嘴:“姑娘好调皮!看来没少吃旺旺的雪米饼!”白脸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笑得前仰后合,用他的笑声衬托我的滑稽!“姑娘是哪里人?”“你猜?”“姑娘是胡(福)建人吧?”碎花姑娘大眼一瞪:“你怎么知道?”“因为你刚才说要看一下船(全)新的世界,能把全读成船的,不能是别的地方的人!”碎花姑娘拱手道:“公子察言观色,小女子佩服佩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已,不值一提!这三更半夜的,姑娘怎么来这种地方?这里的治安可不怎么样”,我指着白脸,“你看,都是这样的人渣!”碎花姑娘毫不介意道:“我今天是帮父亲送一批救济物资,今晚救济站的站长,也就是那位慈祥的老太太要过七十岁的生日,邀请我留下,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明天天一亮再走。”清风明月,良辰美景,我一听这话,这不是拍马屁的好机会嘛!“没想到姑娘长得漂亮,心地更加漂亮,家父也一定是一个道义之人,实在令晚辈佩服佩服!”碎花姑娘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中国人不就讲究仁义礼智信吗?”我心诚意挚道:“看来我们是读同一本教科书长大的!”碎花姑娘灿烂一笑:“你这嘴真甜!”“哎呀”一声,白脸自知插嘴无望,薅着头发,顶着白炽灯一样的灯泡脑袋,回了身后的大通铺!“你是怎么到救济站的?我从来没见过你!”“实不相瞒,我是昨天傍晚刚到的,唉,孩子没娘,说来话长,我是一路波折,好不容易活下来,能在这儿有个地方睡觉已经十分知足了!”碎花姑娘眼前一亮:“这么说,你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人?我长叹一声:“唉!我的故事啊……要是写出来,到目前快有一百五十万字了!”:()倒霉侦探之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