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珂和陈秘书收拾好东西,散步似的一同靠近隔离点朝y大方向的窗台。黎珂仰起头寻找,就在她忍不住微笑的那个瞬间,四楼靠右的某扇窗口,闪光灯闪过了一下。心下的阴霾就这样被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扫清。就在革命的前夜,一位学妹把所剩不多的月色平分给了黎珂,让她知道她还是出发时的那个样子,与邹飞陈澍之流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封未读新邮件。“魏院长,你玩够了没有?”魏院长抬高眉峰,无奈地点开邮件某一个附件呈到陈澍眼前:“陈校长,您也看到了,傅总那边也在给我施压,我实在是……”陈澍伸手点掉占满屏幕的图片,目光正要落在附件列表上,手机忽然跟着魏院长的手缩了回去。表针似乎停顿了一下。继续以微不足道的声音摆动。“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阳奉阴违。”他两手交叠挡住唇边冷笑,越过镜框上沿盯着魏院长。“我平生最恨的不是敌人而是叛徒。如果你继续脚踏两只船,我就让你马上淹死在水里。我说到就能做到。”魏院长把手机塞进口袋:“我当然跟陈校长统一战线了。”——我早就跟陈校长捆绑在一起了。或许是当天短暂的清醒耗费了太多体力,不知过了多久曹司令才再次艰难地睁开眼睛。不同于从梦魇中脱身的情景,这一回他是被窜流在血管里的粗粝感惊悸而醒的,而且,他惊喜地发现自己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来了。然而这惊喜转眼便成了恐惧——魏叔文正从他胳膊凸起的青筋里轻轻抽出一根针头。针管里的液体浑浊黏稠得如重症肺病病人的浓痰,剩了一半。他打了太久的营养针,那凸出的血管变成了青灰色,血液咕嘟作响,像是从枯枝般过分消瘦的手臂上重新生出了另外一截坏死的手臂。剧痛便从这里开始蔓延,无数的刀片顺着血管开始刮遍全身。他的两条腿如濒死的鱼一般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魏叔文面无表情的脸,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呜咽声。救……“你也该看看这里才对。”他这才看到房间里还有摄像头拍摄?”工作秘书果真还是太难当了。他觉得他应该早点把傅总的违章缴费同自己的手机号取消关联。他站起身来,脊柱咔咔作响。可当他站直站稳之后,咔咔声仍未停止,反而愈加急促,甚至混杂了急促的人声:“陈先生!陈先生!”来人是曹司令的儿子雇来的护工,同时也是他的熟人。陈秘书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顺着脊背爬了上来。折磨1次日,广州城从黑暗中重返光明的时分。多家公司受到内部人员检举,广东省税务局、证监局、市场监管局反垄断处等单位均介入调查。所有涉事公司明里暗里都和傅家有关。陈澍双手背在背后,半个身体沐浴在朝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