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倒也算不上,只是恰巧碰见了。”
闻言,谢澜似是满意了一般,笑意愈发深沉,替她理发丝的温热大手也近乎要挨到那圆润耳垂上,
“原来如此。那你们聊完了吗?”
“若是聊完了,我恰巧知晓这附近有家铺子,里头点心做得一绝,不如你我去看看?”
余光瞧见雨眠一早联系好的房主因着这一行两个非富即贵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出,正在一边颤巍巍躲着,贺文茵垂下眼睫望向那只手,不动声色歪了歪脑袋。
“好。只是我有件事要办,国公稍等?”
见她这般,对方仍是那般阴沉沉笑着,“嗯。有事便唤我。”
半句话都插不进去,只得在一旁瞧着那两人,赵宣佑恼怒间竟莫名蹦出个诡异想法来。
眼前男子与姑娘,无论身形还是样貌,都是如此登对的一对璧人。
他好似完全没有插足的空间。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瞬罢了。很快,恼怒便再度霸占了赵宣佑的脑海。
他方才那是什么口气?
好似他才是贺妹妹的正宫,他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似的!
不知何时起,冯曜与兴庆伯仿若当真在京中失踪了。无人会提及这两个名字,昔日宅邸也早已易主,仿若世上从不存在这两人一般。
然而,他的亲卫路经乱葬岗时,却瞧见了一具浑身连着骨头都被凿成烂泥,眼睛被搅烂,除此外的五官则似是用什么烧红利器烫过,近乎完全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可便是这样一具尸体上,明晃晃地扔着块兴庆伯的令牌。
思及那日听闻,赵宣佑当日当真汗毛倒竖了许久。
……他分明有万种办法隐蔽抛尸,可这般作为,分明便是按着亲卫巡逻路线,专门要给他看的!
好一手刚柔并济,打一棒槌给颗苦枣啊。
望向不知何时已然低笑着走至他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赵宣佑所有怒火一同化作怒喝,
“——贺妹妹可知你是个这般黑心之人吗!”
谢澜闻言,似是疑惑极了般轻呵一声,眼神与语气仿若什么黑铁般的利刺,近乎要将他刺穿在当场,
“若非我记错,文茵是同我定的亲罢?小将军几番纠缠于她,究竟是何意?”
“你可知,若是换了旁人在此,瞧见已然同自己定下亲事的女子与你如此纠缠,轻则要叫她挨一顿板子,重则被夫家退婚,自此声名尽毁么?”
说着,他忽地轻蔑至极嘲讽一笑,
“亦或者,你就是抱的此种心思?”
赵宣佑瞧着这人道貌岸然模样,半怕半气,眉毛近乎要竖起来,
“——你敢如此辱我!”
“好好收心大婚去罢。”
只垂眸瞧着方才那碰了女孩的指节,谢澜连看他也懒得,只平平一笑,
“我替你寻的,可是你家人求也求不来的亲事。”
“至于我与文茵的事……怕是还轮不到小将军操心。”
快要控制不住砸至他面上的拳头,赵宣佑厉声叱咤,
“——你!”
然则,那人仍不满意似的,反倒上前两步来睨着他,学着贺文茵略一歪脑袋,随后鬼气森森冰冷一勾唇,
“对了,文茵应当还不知你已定亲了?你方才还说要娶她?”
“如此看来,在黑心上,你也不遑多让。”
“也不知……她若是知道是何反应?”
赵宣佑终是忍不了了,直直伸出拳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