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抬眼望向谢澜,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却又宛如什么堵在喉咙口,叫她发不出声来。
那日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他记在心上了,将猫养得很好。
桌上菜式全部都是她喜欢的。
方才过来时,她悄悄打开梳妆台上头妆匣瞧了一眼,里头五光十色各式头面,近乎要叫她瞎掉。
他昨夜说……他好喜欢她。
……可,为什么?
最终,她只默然低垂下脑袋,复又摸摸那猫伸过来的小脑袋,轻声道,
“……你如何能说一只狸奴丑。”
对方只好脾气地将块糕点夹给她,“那它便好看极了。尝尝?”
可贺文茵黯然摸着那猫,并无什么胃口。
见眼前女孩瞧着平日里头欢喜极了的糕点却仍兴致缺缺的模样,谢澜默然许久,方才挥去一旁侍从,低声开口。
“昨日不是说了,要同你解释李昭云的事么。”
瞧着贺文茵听了这话,悄咪咪探起脑袋来听后文,他方才浅浅勾唇一笑,道,
“你知晓我手中有块兵符罢?陛下便是为了它才屡屡赐婚于我与她的。”
听了这话,贺文茵低低哦一声,复又低下脑袋,并不信他。
这是欺负她不懂朝堂之事吗?他堂堂一个能持剑上朝,见天子而不拜的国公,怎可能受制于小小的,玩笑般的赐婚?
他就不能拒绝不成?
罢了,他宁愿敷衍自己两句便很好了。
正欲抬头应声,忽而,贺文茵面上再度浮起飞红来,飞快便猫回了脑袋。
方才,这人沉沉瞧着她瞧了半晌,忽地就开始解自个儿的衣裳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要做什么!!
然则,对方只是解了领子,看她这般又无奈一笑,走至她身侧矮身过来,极长的发丝掠过她涨红耳垂,叫一股极好闻的味道钻进她鼻尖。
随后,那人炽热指尖轻轻勾勾她衣袖,温和语调中带着些不清楚的情绪,似是极轻叹道,
“文茵,你瞧瞧便知晓了。”
随后,他总是那般平静的语调竟出现了几分裂痕似的,罕有地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与恳求,
“……只是,答应我,莫要怕,可好?”
……什么?
……她为什么要怕?
终是迟迟抬眼望向眼前人,霎时,贺文茵面上红霞便立即退去,眸子里头满是愕然与惊慌。
他露出的修长颈子上头。
——竟全是些狰狞可怖,通体黑紫,瞧着像是淤血或伤口一般的,深浅不一,直直蔓延至银白衣襟下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来晚了[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