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姑娘身影逐渐远去,谢澜低低一笑,随后近乎厮磨般垂首,去吻那小蝴蝶结,许久也不曾放开,只叫那原先漂亮的结被折腾得软趴趴,蔫蔫贴在那伤口上头。
——她便此生都是自己的了。
……
再度叫十一打探一番,确认院里头确是没有人,贺文茵当才叫她捎带着自己与月疏雨眠,偷摸进了这院落。
……她的衣裳!这混蛋!
还说要送她回来,那她成什么了,不是全大晋都要知晓她同国公并未成婚,她便不知检点地在他家过夜了么?
瞧着外头天色昏沉,怕是又要落雪的模样,她正欲再睡个回笼觉。
可忽地,外头匆忙进来了个丫头。
只觉着心下忽地一紧,贺文茵只想钻回被窝子里头去。
然则来不及了。
同那丫头交谈一番,月疏皱着眉匆忙过来,直道:
“……姑娘!那丫头说……说是徐姨娘的孩子没了,要寻您对峙去!”
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锅都能扣到自己头上?她究竟招谁惹谁了?
只得再度披上那将将解开的披风,无意识望向来时方向,贺文茵默默发着呆。
她忽地……便有些想念齐国公府中的清静了。
32落水
◎她很累了。◎
连放下去重新暖的手炉也来不及抱,贺文茵便同月疏雨眠一起,随着那传话人去了徐姨娘暂居的院落。
放眼望去,只见那不大的院落里头乌泱泱跪了不少的丫头小厮,都不用细细去瞧,便能看见他们身上满是叫器具砍过,或是鞭打过的伤口。
更有甚者,竟是颓然瘫倒在地,身上满是血红,似是已然没了气息。
便知此事八成不能善了,悄然抚了抚月疏雨眠发颤的掌心,又叮嘱十一留下来陪她们,贺文茵深吸一口气,便嘱咐她们留在外头,自个儿进了厢房。
“你这孽障!还不跪下!”
甫一进门,迎接她的,便是老太太近乎要戳至她双眸里头去的拐杖。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徐姨娘挣扎着,险些直直砸至她面上的烛灯。她挣扎着下榻,跌跌撞撞走至她身前,臂膀一推,便近乎要叫贺文茵纤细身影摇晃着倒下。
然则她丝毫不觉,只仍凄厉问着,“——你!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贺文茵勉强站定,满是不解,
“如何便是我害了姨娘的孩子?”
不知何时出了她那禁闭的院子,贺文君微掩着脸,扬着嗓子在一旁帮腔,语气中得意近乎要压不下去,
“姨娘便只吃过你们院里的东西,不是你害的还能是旁人害得不成?”
……她算是明白了。这怕是又是不知谁人给她作的局。
尽管她什么人都不曾碍着。
……这近乎无人能与之好好讲话的,令人恶心的府当真是一日也不想呆了。
望着这密密麻麻挤在一小间厢房里头,面容近乎全部狰狞扭曲成同一种模样的众人,只觉着耳边声音近乎要刺穿她身体,贺文茵定了许久心神,方才勉强开口,
“我近日的吃食是国公府送来的,妹妹不知晓?”
竭力压下急促喘息声,贺文茵仍笔直挺着腰板,不卑不亢,
“国公难不成会给姨娘下毒么?”
闻言,老太太对着她狠狠一敲拐杖,竟是咒骂起来,
“你这腌臜东西便不能在里头下毒不成?当我这老婆子是傻的么?”
贺文茵抿唇,“……仅当日一次毒,为何今日才毒发?”
“呵呵……我听闻你院里昨晚动静不小,想来便是偷摸下毒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