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好久不见,一直聊到傍晚时分。
由于教授职业缘故,何若镜为人很是善谈,又下楼与沈应邦聊了许久。
晚上一家人吃了饭,顾流芳要何若镜留下在客房住一晚,何若镜没多推辞,大方住下。
沈云微同样也不想回那边的家,正发愁今晚是该与二姐一起睡,还是同何若镜一起睡,就见二姐沈云希已经在穿大衣。
“这么晚了,二姐出去有事?”沈云微围到沈云希身前。
“我是要回我的小家呀,傻妹妹。”沈云希捏了捏沈云微的脸,“你姐夫为了我们能小聚,大周末还在帮我的忙。我可舍不得让他今晚独守空房。”
“好吧……那二姐开车路上小心。”
明白缘由,沈云微虽然失落,但也只好与二姐作别。
这么多年,沈云希与谢江廷一路相携,是沈云微见过最般配的夫妻。他们婚后与热恋时没什么区别,惯会为彼此着想,如此温情。
“那镜子姐……”沈云微转到何若镜那边,一脸期待。
谁知何若镜言语间,很聪慧地把她往秦砚修那边推:“云微舍不得把云希夫妇拆散,我自然也舍不得把你们夫妻拆散。”
于是到头来,沈云微今晚与秦砚修一起睡,好像是注定的事。
跟着沈云微进房间前,秦砚修望了何若镜一眼,眼神似乎是在感谢她。
而沈云微进了自己房间后,才后知后觉,其实她大可以改变主意回她与秦砚修的家,这样他们就不用真正同床共枕。
“咱们还是开车赶回去吧。”她开了口。
“可刚才我已经提前告诉爷爷,今晚不回去,也不好突然变卦。”秦砚修很是为难。
就他嘴快。
沈云微只好打消了主意,看着自己那张床纠结:“我房里的沙发被我妈搬走了,这要怎么睡?”
“我睡地上就行。”秦砚修表情淡然,似乎说着件无关紧要的事,“睡着硬些罢了,凑合一晚而已。”
他很是自觉,已经开始挪动床边的那块地毯。
沈云微想了片刻,终于还是止住他:“算了,你出院才几天?这两天看你睡沙发,我已经很愧疚了,你要是再睡地上,我……”
秦砚修是她见过最守礼的人,出院后,他仍默默睡着沙发,从不侵占她一寸领地。
沈云微原本就因他过敏的事,对他愧疚又心疼,今晚在她家,是断不会委屈了他的。
“可是……”秦砚修深蹙着眉,似乎还想驳她。
“不许可是。”沈云微冷硬地命令他,“今晚老老实实在我的床上睡。”
“好。”秦砚修最终妥协下来。
别看沈云微做下决定时干干脆脆,可到了一小时后,真正与秦砚修同床共枕时,她却紧张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睡一张床。
为了不惊动父母,沈云微甚至没能多拿一床薄被,就这么与他盖了一床被。
而他们彼此挨得太近了,她能听到男人浅浅的呼吸声,只要稍微一偏头,甚至能数清他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怎么感觉,只要秦砚修没睡着,她就很难睡得着……
沈云微靠在床头,开始刷起手机,大半个小时后,她悄悄望了一眼秦砚修的方向,见他已阖眼,这才松口气。
于是她活动了下一直撑着手机以致发僵的左手,为了最大程度舒展,动作很夸张。
谁知这点轻微的动作下,躺在她左边的秦砚修竟又醒了。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手麻了。”沈云微收回手,难掩尴尬,“最近总这样,挺怪的,我也没压着手啊。”
说着,她低头在小红书上查询起来,然后念着帖子:“左手发麻三天没在意,第四天直接送ICU……”[1]
“救命!我不会是脑梗吧?”沈云微吓得不轻。
“哪那么严重。”男人闷声笑了,“在网上搜索,没病也能癌症起步。”
“说是这么说,但是……”沈云微伸展着左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