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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第2页）

“贵部养不活的百姓可送来南楚，贵部所需粮食、兵器，我社可以低价提供。甚至贵部的伤残将士，也可送到南楚休养。

“我社攻巴陵虽为百姓，但也是送给贵部的一样礼物。失去岳州屏障，武昌危急，能派出攻打贵部的湖广明军又少了几千。

“往后是否合作，该看贵部有没有诚意了。”

王掌柜愣在原地，刘今钰并未追问，只让他慢慢去想，她得去指挥作战了。

攻取巴陵的计划虽非心血来潮所定，但也确实突然，巴陵百姓连番请愿，甚为恳切，而北楚兵力空虚，又需防备流寇，她认为可以一试。

但百姓毕竟只是百姓，她不能鲁莽攻城，何况长沙城中的潘曾纮手下还有两三千的忠心将士，尚不能掉以轻心。

巴陵城只能顺势夺取，绝不能强攻，只不过必须做出强攻的架势。

她让郑子谦送她上岸，那王掌柜却跟上来请求观战，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大军并未立即攻城，而是逐步合围，将巴陵城通往外界的道路河流全部截断，并不断炮轰城墙，掩护军民填埋水道，开通十几条直通城下的道路。

与此同时，她尝试将洞庭湖水师逼出护城河，让巡缉船的大炮彻底消灭这些讨人厌的水上苍蝇，彻底掌控南楚内河航道。

没曾想穷途末路的南楚明军竟然还有援兵，此前在衡阳等地作乱、大部被灭小部逃入洞庭湖的杨泗会余孽竟说动了不少水匪来援。

杨泗会和水匪的船大多又破又小，连铳炮都没有，但胜在数量多，还玩起了火船战术，郑子谦应付起来也颇为麻烦。

最后不知是上江防道下了命令，还是洞庭湖守备自作主张，洞庭湖水师竟趁乱弃巴陵城而走，以牺牲一半船只为代价，消失在了洞庭湖水面。

刘今钰索性全心全力攻打巴陵，命令郑子谦在西城墙外不远的湖面巡弋，牵制巴陵城部分火炮和守城兵力，旋即下令正式攻城。

巴陵城周围地下水多，不能使用地穴爆破法，只能硬啃，但硬啃也有硬啃的法子，她可不想为了巴陵这座孤城损失过多将士或是百姓。

一面挖之字形壕沟不断逼近城墙，一面谨慎靠近城墙建设掩体、布置没良心炮，以杀伤守军、打击其士气为主。

八月初六，竟有临湘乃至华容的百姓闻询赶到，巴陵城外兵力接近五万。

虽然刘今钰并不打算真地动用这股巨大的力量，但巴陵城里的人不会这么想。

何况围城百姓中不少都是城中军民的老乡甚至亲友。

停止攻城期间，刘今钰便会让这些百姓在城下的安全范围内喊话，以劝降守军。

不得不说，确实有效，当晚便有军民缒城出逃。

人都怕死，眼看巴陵城守不住，邓玘这一部客军又十分残暴，本地的乡勇、百姓都担心客军打不赢大同社，拿他们出气。

老乡的呼喊只不过是推动他们迈出了最后一步。

次日，城中百姓鼓噪，夜里还有人企图夺门，但计划不够周密，被官兵发现，最终失败。

昔日计划夺取益阳西门但功败垂成的魏朝荣闻讯立即来向刘今钰报告，“社长，已确定此次夺门是不知情的百姓自发组织的，我社暗桩并未暴露。”

刘今钰沉声道，“你让他们将计划延后。”

魏朝荣答应下来，刘今钰又叹道，“我们还是低估了民心！你不必担心，明军能镇压一次两次，却镇压不了三次四次，民心向我，巴陵城必能夺下！”

魏朝荣告退，却不想深夜又有人拜访，而且是城中来人。

刘今钰看着眼前满头白发却披着甲胄的老人，不由感慨道，“周副将当真是老当益壮！”

邓玘麾下副将周继先当即大笑一声，听着便知气血十分充足。

“刘社长谬赞了！”周继先客套一句，便话锋一转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老夫前来，是请刘社长退兵。只要退兵，刘社长想要甚么尽管说！”

“退兵？”刘今钰笑了笑，“巴陵城已经是我社囊中之物，我为何要退兵？”

周继先面色慢慢冷下去，“刘社长，我部尚有两千余官兵，城中民壮、乡勇、义民更是上万！

“何况岳州过去便是武昌，卢巡抚绝无可能放弃岳州，不日将有援军……刘社长，见好便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