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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寒冬已至，凛冽的风声带来了山脉另一端那座国度的消息——他们的王国政权已替，取代老去的王登上王位的，正是当时来和谈的乌尔其罗。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也从信中得知了京城的近况——王皇后又产下一女，徐太后在信中要她在北边寻一些不好得的补品山珍。

nbsp;nbsp;nbsp;nbsp;虽然有些东西确实难寻，但事儿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她随意地扫了一眼这几页单子，便要吩咐底下人去做。

nbsp;nbsp;nbsp;nbsp;侍卫拿着单子，正要退下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他：“等等——给本宫再看一眼。”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拿起单子，重新仔细地过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她并不精通药理，但因着蔡赟这个博学多识的老师，也跟着读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懂一些粗浅的药性。

nbsp;nbsp;nbsp;nbsp;譬如说，这张单子里的好几样药材，就是产褥间的妇人，绝对受用不了的。

nbsp;nbsp;nbsp;nbsp;太后和自己的女儿开口要点土产，还需要假借刚生产完的儿媳的名义吗？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有一瞬疑惑。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点疑惑还没来得及浮起，心底就有另一个稍显恐怖的念头按住了它。

nbsp;nbsp;nbsp;nbsp;这几种稀罕的药材，都是用来给极亏虚、极羸弱的人补气血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王皇后的话，那会是谁需要？还能让徐太后来张这个口？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儿，赵明臻的脸白了一白。

nbsp;nbsp;nbsp;nbsp;数月前，待在宫中时，她很明显地察觉到，赵景昂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nbsp;nbsp;nbsp;nbsp;他单薄了许多，明明已是盛夏，却穿不得一点单薄的衣服，起一点风就止不住地低咳。

nbsp;nbsp;nbsp;nbsp;好在堂前的这些人都恭谨地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她突变的神色。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抬起手，用掌根使劲摁了摁自己乱了的心跳，缓了一会儿方道：“尽快去寻，寻最好的来。”

nbsp;nbsp;nbsp;nbsp;说着，她把单子错开分了几页，又多叫了两个侍卫分头去办。

nbsp;nbsp;nbsp;nbsp;长公主一贯与宫里关系紧密，徐太后有命，重视才是正常的。侍卫们并不觉得奇怪，得她吩咐，只更提起小心，立马就去办了。

nbsp;nbsp;nbsp;nbsp;把其他人也打发走后，赵明臻坐回胡椅里，安静地思考了很久。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单子上的东西很快凑齐，赵明臻着意再添了许多，与一折问候的信，赶在年前一起送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猜想总归只是猜想，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快过年的时候，她亲自带着人和几车干货，去边城劳军。

nbsp;nbsp;nbsp;nbsp;前线的将士们得见长公主亲临，一时都很欣喜。

nbsp;nbsp;nbsp;nbsp;越往前、越危险，都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像燕渠这般身先士卒的主帅是很罕见的，便是聂家的那位大都督，也基本上是在后方调兵遣将，很少自己亲自去到前线。

nbsp;nbsp;nbsp;nbsp;至于长公主、天子胞姐，更是没人敢想，会在这里见到她。

nbsp;nbsp;nbsp;nbsp;听闻长公主的赏赐要来，燕渠率部出来迎接。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骑在马背上，看着他，不自觉昂起了下巴。

nbsp;nbsp;nbsp;nbsp;不过在人前，两人还是很把持得住，除了偶尔撞上就会变得黏黏糊糊的眼神，几乎没什么异样。

nbsp;nbsp;nbsp;nbsp;燕渠身后，站着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他倒像是察觉了什么，往赵明臻这儿多瞥几眼。

nbsp;nbsp;nbsp;nbsp;说完犒赏的话后，赵明臻就让手下的侍卫下去分拨赏赐了。人群渐次散开，燕渠把事情安排下去后，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参见长公主。”他抱拳一礼，旋

nbsp;nbsp;nbsp;nbsp;即与她介绍身边的青年：“这是臣在军中的参谋、殷清泰。”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抬眼，便见这青年男子款步上前，与她拱手道：“参见长公主。”

nbsp;nbsp;nbsp;nbsp;他生得偏瘦，长着一张聪明的面孔，整个人看起来很精干，年纪却不大。

nbsp;nbsp;nbsp;nbsp;赵明臻稍微有些意外。

nbsp;nbsp;nbsp;nbsp;早在京城时，她就在奏报里看到过此人的名字，但是“殷清泰”听起来像个老头子，没想到真人看着还蛮年轻。

nbsp;nbsp;nbsp;nbsp;不过，燕渠既会引荐，那怎么也算他的心腹了。赵明臻很快收拢思绪，摆起非常适宜的一个微笑，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又礼节性地吹捧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