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林暄莞尔,捏捏他的脸说:“这只可舍不得送走,要养一辈子的。”
……
赖栗睁开眼,先看到了不怎么熟悉的天花板,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给床头浅浅地铺了一层金色。
身侧空无一人,耳边是将散未散的温润笑意:“要养一辈子的……”
赖栗一时没分清现实还是梦里,不知道今夕何夕。
戴林暄抱着他说我的小狗要开心、要活得肆意自在,仿佛是上一秒刚发生过的事。
赖栗闭了下眼睛,手伸进被窝深处,摸到了隆起的一团。十岁出头可没这个尺寸。
他嗤了声,目光偏移,看到了床头的亲子鉴定与相机。沉到水底的纷杂记忆此刻才涌出水面,简单地为梦与现实做了个分类。
戴林暄回国了……是真的。
赖栗缓了会儿,理完思绪后走进浴室,于朦胧的雾气中握住自己,闭眼勾勒戴林暄衣衫不整的模样。
他从前并不是很热衷这种事,最近却变得异常频繁。
他哥确实是颗行走的春|药。
四十分钟后,赖栗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监控软件,里面又多了两个镜头——戴林暄最近住的那套房子。
其中一个摄像头正对书房的方向,可以清晰地拍到保险柜,左侧最远能看见阳台入口,右侧能拍到半边餐桌。
另一个摄像头在卧室里。
那套房子的家具太少,能动手脚的位置不多,仓促之下只藏了两个摄像头,不免叫人遗憾。
赖栗懒得吹头发,靠坐在了窗边的单人沙发里,修长手指插入湿漉漉的发间,梳了两下。
他面朝明艳的阳光,眯缝着眼睛查看监控录像。
他昨晚走后,戴林暄去餐厅坐了很久,监控只能看到背影,十六倍速下,他哥的姿势几乎没怎么变过,被夜晚的黑白画面衬得格外寂寥。
一直到深夜,戴林暄拨出去一个简短的电话。监控离得太远,收音不好,听不清楚对话内容。
随后戴林暄回到卧室,弯腰拿出床头柜里的药,就水吃了一粒。
赖栗碾了下指尖。
他知道那是安眠药。
昨天早上他就看见了抽屉里的药,只是没有拿到明面上说——
戴林暄最多解释一句睡不着,至于为什么睡眠障碍严重到要吃安眠药的地步,肯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那不如按兵不动,于暗地里,慢慢剥开套在他哥身上的、代表秘密的一层层纱衣,直到一丝|不挂为止。
播放到睡觉的镜头时,赖栗放慢了倍速,截了一段视频和照片,放进相册的加密收藏夹里。
监控时间到了早上,戴林暄起床洗漱,去了厨房的方向,再出来时端了一盘水饺,吃得格外缓慢,莫名有种食不甘味的感觉。
赖栗数了下……八颗。
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个食量少得有些过分。戴林暄显然很清楚自己能吃多少,总共就煮了八颗饺子。
录像暂停在这一刻。
赖栗拧起眉头,他走后,戴林暄一次都没靠近书房的保险柜,仿佛里面真没什么东西。
可昨天早上,赖栗分明看见保险柜缝隙边缘有一些细碎的营养土。它通常用于养殖多肉一类的盆栽,包括仙人掌球。
——戴林暄把他砸碎的那盆仙人掌锁进了保险柜里。
这是赖栗的第一反应,光是想想,他心口都会荡起一股股亢奋的颤栗,恨不得立刻撬开保险柜,把戴林暄压在旁边的书桌上,逼着他承认:“不止是‘一颗盆栽而已’。”
赖栗平复了下呼吸,把监控调到实时画面,他哥正站在窗帘后的阴影里,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关掉监控的声音,用另一部手机给戴林暄打去电话。
监控里的戴林暄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接,又揣回兜里。
“…………”
赖栗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