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夜晚,戴林暄喂完最后一只,拿纸给他擦嘴:“不能吃太多,容易积食。”
……
某个白天,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餐厅包厢,对面的唐阅感叹道:“你弟是没手还是怎么的,虾都不能自己剥?”
戴林暄将装着虾的盘子放到他面前,带着笑说:“上次他自己剥虾,手扎了好几个血窟窿出来,哪里还敢让他剥?”
……
惯坏赖栗的从来都不是家里的阿姨,而是戴林暄。
理智告诉赖栗不能在外面这么亲昵,可身体却格外迷恋他哥的特殊对待。以至于他瞬间说服了自己,剥个虾和蟹而已,算不得什么“不伦之恋”的证据,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于是赖栗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好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霍双的反应。
如果他哥喜欢女人,他一定会忍住一切阴暗的想法成全戴林暄的人生。
可惜。
也不算可惜。
一生不婚不育算不得什么瑕疵,至多只能算作“遗憾”。说不定百年后,外界还会觉得戴林暄一生都献给了慈善事业,无心私情,也算得佳誉一件。
赖栗愉悦地吃掉大虾。
这顿饭一个多小时后才结束,戴林暄的胃口看起来还行,吃了不少东西。
临别前,王主任拍拍霍文海的肩:“明年开春要是天好,我再请你们过来多玩几天,咱这边的花啊草啊都比别的地方有味道——到时候我肯定给你们包圆妥当。”
霍文海只当他客气,笑着应了声。
送走王主任,霍双问:“林暄什么时候回诞市?”
戴林暄回答:“明天。”
“这么赶?”霍文海吃惊道,“戴氏不是下午开股东大会?”
“中午就能到,来得及。”
霍文海看向赖栗:“小栗呢,要上课的吧?可以跟我车回去。”
赖栗冷脸:“不用。”
“他请了假,明天和我一起回。”戴林暄把车钥匙递给赖栗,温和道,“去拿车,我去个卫生间。”
赖栗刚要说“等你一起”,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嗡嗡响。他拒绝了服务生的帮忙,沉着脸撑开伞,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霍文海看着他的背影,轻啧了声,试探地说:“你弟这脾气真不讨人喜欢。”
戴林暄收回目光,眼含笑意:“讨我喜欢就行了。”
霍文海:“……?”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就是养了一条狗十二年,也没法说放弃就放弃”。
霍双喊了声:“哥。”
霍文海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也去拿车。”
他匆匆走进雨幕,也回绝了服务生帮忙挪车的提议。
“一起?”戴林暄走向卫生间,“文海好像很希望你和我成婚。”
霍双跟上,与他并肩而行。
她先是垂了下眼角,片刻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你也许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戴林暄轻声叹息:“看出来了。”
他们来到公共盥洗台前,在水声中交流。
霍双说:“我爸态度强硬,他没办法,就觉得如果一定要牺牲婚姻,那和你走一起是最好的结果。”
戴林暄淋湿双手:“抱歉,把你拉下水。”
“我一直在水中,哪里需要你抱歉。”霍双讥讽地笑了笑,“我和我爸说,你好像没有表面那么正派,他竟然还挺高兴。”
尽管霍敬云当时并没有笑,可霍双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味,随后才装模作样地安慰起女儿:“是不是你误会林暄了?其实世上哪有真正完美的人,多磨合磨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