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林暄陡然回神,拍了拍他的手:“放松点,别崩了伤口。”
赖栗咬牙:“我没法放松。”
戴林暄坐起身,好笑又无奈地俯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自残?”
赖栗脑子里自动跳出之前咨询过的抑郁症状:“生病的人会控制不住自己……”
戴林暄问:“我生什么生病?抑郁?”
生病总有有个病因,戴林暄所拥有的东西至少超过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显赫的家境,自身也足够卓越,拥有令人艳羡的事业与名誉,财富权势他都不缺,即便是过去求不得的赖栗,如今也算“得偿所愿”……几乎找不到可抑郁的点。
“我不知道。”赖栗有些焦躁,“哥,你不许伤害自己。”
赖栗总是会用命令的语气表达“关心”,从小就这样。戴林暄以前习惯了,没想过这不对,是一种病症,如果刚抱回来的时候深入地带他看看心理医生……
戴林暄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刮了下赖栗掌心,抽出手来,顺着赖栗说:“我发誓,没有自残。”
赖栗干涩的喉咙动了动,勉强受到了安抚。
戴林暄捏捏他小指,斗胆请求:“陛下,我能睡了吗?”
“……睡。”
戴林暄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或者要很久才能睡去,一开始他闭着眼睛装睡,没想到装着装着,意识就沉了下去,很快进入了梦乡。
尽管梦里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但好歹是在没安眠药的情况下睡了足足十个小时。
第二天,他因一脚踏空的失重感而惊醒,刚睁眼就对上了赖栗近在咫尺的眼睛。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伤患?”戴林暄说完,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你发烧了。”赖栗不悦道,“廖德来看过,说你劳累过度,要多休息。”
戴林暄身体其实不错,几乎不怎么生病。他有些意外,抬起胳膊横在额头上,确实有点烫。
他不以为意地说:“那就休息,这几天都陪你。”
赖栗脸色微缓,他看了戴林暄片刻,低头贴上他哥的额头,呢喃道:“哥,你好烫。”
“谁发烧不烫?”戴林暄不忍听,揶揄道,“你小时候三天一小烧五天一大烧,冬天都不用暖气,光抱着你就够了——好好躺着。”
“不要,我要抱着你。”赖栗蹭了会儿,突然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戴林暄:“……什么叫关?”
赖栗盯了他一会儿,又问:“我手机呢?”
戴林暄刚要开口,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赖栗猛得退开,躺了回去,如果不是身体不便,他估计能直接跳下床躲起来。
戴林暄掀开被子踩进拖鞋,顺着赖栗的心愿在外人面前保持距离。他披上外套,看起来就像是刚早床,顺道来弟弟房里看一眼。
“请进。”
医生进来做了些检查的检查,先是摘了鼻导管,然后又说了句什么。
赖栗英文尚可,听得清清楚楚——“病人可以拔尿管了。”
戴林暄没觉得有什么:“好,有劳。”
可他刚要让开,就听见赖栗一脸抗拒地说:“我不要。”
戴林暄没忍住,发出一道促狭的笑意:“不要?你打算插一辈子啊?”
赖栗脸绷了绷:“你给我拔。”
戴林暄:“……”
医生听不懂,疑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脸上来回转悠。
第64章色差你已经选择我了,不许结婚。……
“大多数人术后都会有这个经历。”戴林暄于床边坐下,试图说服,“这没什么。”
赖栗压着被褥:“不。”
戴林暄提醒:“我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