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栗从十岁到二十二岁,就没听戴林暄以外的人这么说过。所以这句评价要么是在哄人,要么主观因素极强。
他不太喜欢这两个字,可这是他哥的评价……于是别扭和高兴两种情绪扭打在一起,弄的他表情都不太自在起来:“你还洗澡吗?”
“肯定要洗,身上一股雨腥气。”戴林暄用戴着戒指的手撩了把他头发,“还有点湿,给你吹完我再去。”
“我自己吹,你去洗。”
“好,一定要吹干。”戴林暄走到浴室门口,突然反应过来,赖栗出去了一趟,回来才洗澡。
“……”
一瞬间,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一扫而空,转换为无法消除的燥|热。戴林暄冲了会儿温水,冬天太冷,冲凉水万一生病了,赖栗还得生气上火。
水流淋透了手指,戒指看起来更亮了。这是一款比较普通的宽面素戒,没什么特别的雕刻,属于两枚放一起都看不出是一对的程度。
戴林暄无声地笑了笑,关掉花洒离开了浴室。
两束花都被赖栗插了起来,摆在了显眼位置。他正靠坐在床上把玩精神药物的瓶子:“现在吃药吗?”
戴林暄坐到床边,拿走药瓶放回抽屉:“都几点了?明早再开始吃。”
赖栗顺从地嗯了声。
戴林暄:“往里面挪挪。”
赖栗不说话。
戴林暄看着他,笑了会儿,凑近亲在他嘴角:“屁股疼啊?不是都说得第二天才疼吗?”
赖栗耳朵里只有后半句,不可思议道:“你和别人聊这个!?”
“我能和谁聊?”戴林暄好笑道,“这不都是些耳濡目染就会知道的常识吗?我也上网的好不好?”
“……”
“明天要是不舒服记得和我说。”戴林暄捏捏他的手,从另一边上床关灯,“困不困?还是想再聊会儿天?”
赖栗幽幽道:“你怎么不问我是单戒还是对戒?”
戴林暄从善如流:“单戒还是对戒?”
赖栗:“……对戒。”
戴林暄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手,只有那枚赫丝设计的戒指。
赖栗:“我没戴,不是你说的吗?戴上就等于出柜。”
戴林暄张了张嘴:“我说的?”
“难道不是?”
“……是。”
赖栗哼笑了声:“我戴你送的,你戴我送的,也算是对戒了,别人还看不出来。”
戴林暄不得不感慨:“这么会曲线救国呢?”
赖栗也对自己想出的绝妙主意感到愉悦。
*
第二天,戴林暄醒得很早,昨晚又忘记拉窗帘了,这会儿外面雾白一片。
冬天太阳升得晚,早上可以说是全天心理感觉上最冷的时候,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拥着在意的人打个盹儿,估计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了。
赖栗显然也醒了,正在“启动主脑”。
戴林暄低声问:“看见什么了吗?”
赖栗:“我又没睁眼。”
“那有幻听吗?”戴林暄说,“都是假的。”
“只有你是真的。”赖栗埋进他颈窝拱了拱,“我知道。”
头发戳得皮肤很痒,好像戳在了心尖上。
戴林暄顺着赖栗的脊背来回抚摸,下巴搭在他头顶上,看着窗外说:“再躺半个小时,我十点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