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一个船队到了登州府,当地太守自是不敢大意,匆匆忙忙前来迎接。
这船队铺满整个海面,看这架势怕是能将整个登州府都夷为平地,登州太守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直到看清了船队上方飘扬的‘奉’字王旗,他才稍微放下心来。
还好,是自己人。
如今奉王在朝堂的名声正盛,无数地方官员都上赶着想要巴结他,寻求一个出路呢。
况且如今太子病危,储君之位又变得扑朔迷离,奉王无疑是最热门的人选。
给这位爷伺候好了,总比在登州这鬼地方当太守要好。
登州太守打定主意,等下见到奉王,必须要使出吃奶的力气,给这位爷哄开心了。
日后万一奉王真能一步登天,自己算不得什么从龙之臣,至少也和新君有了一份香火情。
就当登州太守心心念念着从龙之功时,却见远处的船队靠都没有靠过来。
只有两三艘小船,乘着海浪来到岸边。
来不及多想,登州太守带着一众地方官员连忙迎了上去。
等来的不是李彻,而是一张迎面拍来的单子。
“本将傅谅,奉旨来此补充物资,汝等按照这张单子供货,明天的这个时候之前务必全部配齐!”
登州太守心中顿觉不妙,摘下脸上的单子一看,差点没口吐半升鲜血。
“大人,这。。。。。。这太多了,登州并不富庶,怕是凑不齐。。。。。。”
话说了一半,登州太守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人了。
傅谅何等骄傲的一个人,连李彻都看不在眼里,又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地方纠缠。
有异议,和我的奉国水师都督、大庆水师下都督、护军勋爵说去吧!
看着傅谅的背影,登州太守站在原地,脸色不断变化,阴沉不定。
身后有官员走上前,低声道:“大人,我们又不是奉国官员,没有必要听从奉王的命令吧?”
登州太守看了他一眼:“你不知他是何人吗?傅谅!前几日他带着大庆水师刚从此地路过,奉的可是陛下的旨意!”
“那。。。。。。陛下也不能如此吧?”官员看了一眼单子,“要是凑够单子上的物资,怕是要把整个府衙都搬空。”
登州太守沉默不语。
“不如。。。。。。苦一苦百姓?”官员低声道,“就说朝廷临时加了税收。。。。。。”
“糊涂!”登州太守斥道,“你看这单子上的东西,哪一个是百姓能用得起的?他们就防着你这一手呢!”
官员苦着脸:“那该如何是好啊?”
“只能召集世家大户,一起想办法了。”登州太守面露无奈之色。
“那些人不趁火打劫就算烧高香了,岂会出财出力?”
登州太守冷笑道:“若是其他人来要,他们肯定不会出力,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船队?”
“那可是奉王啊!北方几大的世家血还没干呢,如今奉王带着军队来的,谁敢触他霉头?”
“抓紧时间去办吧,此事若不能办妥,你我不死也要脱层皮!”
。。。。。。
“殿下,末将已经通知了登州太守,明日他们便会凑齐物资。”
李彻抬头看向傅谅,柔和笑道:“辛苦都督了,还请下去休息,再有补充物资之事尚需都督出马。”
傅谅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彻也抬头和他对视,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容。
终究是傅谅最先忍不住,不情愿地拱手一礼,转身走开了。
傅谅是莽夫不错,但他不傻,如何看不出李彻是在借着自己的名头,替他办得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