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一种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又酥又麻的颤栗。
他就这样侧着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糜云金。
浓郁的黑暗中,邬万矣没有看清糜云金那张苍白的脸。
而当他的意识逐渐昏沉,空气中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2
邬万矣手里拿着浇水壶,动作缓慢的往前走。
五彩缤纷的花瓣围绕在他的四周,清透的花香沁人心脾,聚在花蕊里的水珠晃动着滑下鲜艳欲滴的花瓣,充满美丽又灵动的生命力。
糜云金就跟在邬万矣的身后,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地上的影子与邬万矣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下变出了彩虹。
邬万矣停下脚步,看着那道梦幻的颜色有些失神。
随后他慢慢地抬起头,颤动着睫毛,直面头顶温暖而明亮的阳光。
他一直求而不得的心安原来这么简单。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为什么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原来可以来的这么轻易。
邬万矣身体一晃,一只手在后面扶住了他的腰。
他眼睫微动,一种坚实又温柔的安全感从身后包裹至他的全身。
现在他知道他为什么感觉不到一直想求的心安了。
他垂眸笑了起来。
心里的雀跃和满足像蝴蝶的翅膀不停地扇动。
扑通,扑通,扑通。
他松开手,水壶掉在地上溅起一串水花,而他的身体就这样无力的向后仰倒。
站在他身后的人身形修长,就这样站在原地端端正正地支撑着他往后倒的身体。
当邬万矣仰起头看到糜云金的脸,他无法自控地笑了起来。
说不清他为什么笑。
邬万矣自己也不知道。
他向来不明白情绪这种东西为什么总是来的如此轻易又突然,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一个人死,又能让一个人生。
糜云金站在身后一动不动,像一棵挺拔的树。
他看着邬万矣徒自笑的轻松愉悦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头目视前方,眼中是一贯的清透淡然。
任何事对糜云金来说仿佛都不值一提。
他永远都像一棵树,一片云,那样厚重又轻盈,从来不会互相矛盾,自我争斗。
那么融洽,又那么轻松。
邬万矣靠在糜云金的身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看着头顶的蓝天,眼中映着潋滟的波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此刻神情迷离的邬万矣就像在做一个目眩神迷的梦。
可梦总是要醒的。
——
夜晚。
糜云金坐在床沿,手里拿着一本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