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域分局的后山并不是一个特别茂密的山头,只有周边茂密的树能看到一点山的影子,中间是一大片空地,而空地上是数不清的墓碑。
那里亮着永远不会熄灭的路灯,静静地守卫着埋葬在里面的亡魂。
望秋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此刻他站在前面,突然发觉自己是这么渺小,而那些墓碑是这么多,多到好像一面又一面厚重的墙。
寒风中,望秋迈开腿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有的墓碑上有名字,有职务,可更多的墓碑上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代号。
而那些重复的代号怎么也数不清,在厚重的墓碑上,空白的让人沉默。
他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越过一座又一座墓碑,好像翻过一座又一座山。
终于他走到尽头停了下来。
那里伫立着九座墓碑,上面的代号已经褪色了。
望秋垂眸看着那些墓碑上的花,因为接连几天的雨,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
这些花很新鲜,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他抿了下唇。
“我……”
声音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太久没来了,久到陌生,久到近乡情怯。
“我三十岁了,快变得比你们还要大了。”
沉默良久,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当话说出口之后,其他的忽然就变得不再困难。
他蹲下身,看着那些花说:“你们也看到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会轮到你们的亲人和孩子成为我的队员。”
似乎打开了一个开关,也像撬开了望秋紧闭的蚌。
早在生生死死中麻木的他,忽然真的感觉到了一丝难过。
就像有一只虫子钻进了他的心里,一口一口地啃咬着他的心脏。
很疼。
“我本来拒绝了队伍的组建,可特务局说不允许单人执行任务,于是一个又一个人死了,一个又接着一个的补上了。”
他拿起一束花,滴落的水珠滑到了他的手腕。
“他们都很年轻,有的还不到十八岁,最后换来换去就轮到了他们,但我们很陌生。”
他看向那些墓碑,黑漆漆的眼睛好像融进了浓稠的夜里。
“你们呢,还认识我吗。”
7008看着那一座座墓碑,好像真的感觉到了望秋的孤独与难过。
望秋是十五岁那年被分副局带回特务局,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
那时候还没有二队,只有一个战斗小队。
里面一共有九个人,最小的也比望秋大了十岁,最大的比望秋大了二十岁。
一号是战斗队的队长,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男人。
对方总是把队员的安危看的很重,能自己上的任务绝不会让队员受伤。
二号是个很斯文的男人,严厉爱操心,包揽了队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
三号是个英姿飒爽又调皮的女人,留着一条辫子,最喜欢恶作剧。
四号是队里年龄最小的人,块头却最大。
五号是个留着短头发的女人,最喜欢和二号吵架。
六号是个有些腼腆的姑娘,队里的老好人,每次有人吵架都能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