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收到。”
他转动视线,抬起手想要摸影子的头,可指尖落下的时候,他摸到的是影子的脸。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的一动,却没有将手移开,而是就这样抚摸着影子的脸庞。
影子安静而沉默地注视着他,里面快要奔涌而出的情感让席别年的指尖忍不住发颤。
就在他快要“看清”那些感情是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进来了。”
席别年闭了闭眼睛,收回空落落的指尖,哑声说:“进。”
穿着一身西装的李医生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李医生不足四十,只比席别年大了十岁左右,头上的白头发却比时先生还要多。
时家以前的家庭医生是李医生的父亲,在李医生的父亲退休之后就由李医生接任。
而李医生是天生的少白头,一张英俊的脸平白老了十岁。
此时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冷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看着床上的席别年。
从进来开始,李医生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明明是白天,可从楼上到楼下,包括席别年的房间却都门窗紧闭,四处都开着灯。
“空气不流通,很有可能导致病毒滋生。”
李医生说完这句话就拉开窗帘,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窗。
清凉的风吹进来,外面阴沉的天色与室内明亮的光线杂糅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室内究竟是更亮了还是更暗了。
“外面还在下雨?”席别年侧过头问。
“嗯。”
李医生走到席别年身边,先给席别年把了脉。
“我先给你打一针退烧针。”李医生说。
李医生最早学的是中医,后来又辅修了西医。
他看病的时候喜欢用中医诊脉,治病的时候却喜欢用西医开药。
现在席别年烧的有点厉害,他要先帮席别年把烧退下来,要不然烧过头了容易引发肺炎。
席别年被翻了过去,感觉到身后一凉,他喉咙干涩地问:“不打上臂吗。”
李医生已经在配药了,听到席别年的话,他也只是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冷漠无情地说:“打这更方便。”
“我……”
席别年还没开口,裤腰就被拉了下来,接着猛地一痛。
“……”
李医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准狠。
“怎么,不方便吗。”
打完了,李医生才问这句话。
席别年侧躺在床上,哑着嗓子说:“没有。”
再不方便也打完了。
李医生脱下手套,换上一副新手套,随即一个用力把席别年扛了起来,将他放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床单湿了不能睡,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要我帮你换吗。”
李医生换床单之余,回头看了席别年一眼。
席别年揉了揉眉心,哑声说:“不用了。”
李医生什么都好,就是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旦给他开了门,他就会宛若推土机一样雷厉风行,毫无边界感。
换好床单,李医生将手套丢进垃圾桶,推了推眼镜说:“没退烧之前最好不要洗澡,我给你开几副药,餐后吃,但是如果晚上再发高烧,我会直接把你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