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王拍拍他手臂,“唉,我好歹姓李,虽说是旁枝宗室的旁枝宗室,可好歹脑袋上顶着这个姓,论起来,那可不就是我四妹妹么。”
他倒是不客气。
贺浑没想搭理他,这一番平乱,又是威逼恐吓又是攻城攻心,安西诸州本就是不牢靠的利益,看着势头吓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况且贺浑早有准备,这安西王看着蠢,也不是真的蠢,还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的,他早就发现郴州有异心,派人去找了贺浑,又按兵不动,一派淡然。
贺浑看向了京都的方向,安西已经平了,如今真正危险的是京都。
他归心似箭。
贺浑肩上有伤,安西王苦劝他养好了伤再离开不迟,但贺浑却已经决定带着近卫先行,安西王无奈,只好劝他先把药喝了。
贺浑应声,说药烫,等一等再喝。
安西王那边还有事在身,便先走了,他一走,贺浑便端起那碗药。
屋内无人,他捂着伤口站起来,随手倒在了一旁的盆景里。
晚上杨敢换药时候满心不解,按理说这伤口也不算严重,按时换药用药应该好了啊,怎么不见效。
京中香油铺子重新开张,掌柜脸上总算面露笑意,直念阿弥陀佛。
国寺里面新来的高僧很快便名满京都,酒肆茶馆里很快都是故事了。
檐下水滴流连,路上泥泞未干。
朝堂上下噤若寒蝉,捷报传来京都,李昭鱼在明堂内抬眼,握笔的手轻颤了一下。
杨玄进来通报的时候嗓门很大,“殿下,殿下,主子回来了!”
李昭鱼放下笔,“传。”
贺浑进来,看着那位上的人,明堂宽阔明亮,满室柔光,他跪下,“臣,凉州军指挥使贺浑,参见长公主殿下。”
李昭鱼眼睛看着他,让人都下去了。
殿门关上,她走过去,“行了,装什么。”
贺浑站起来,看着她的眉眼,定了一息,控制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
这双眼睛终于没有那么冷漠了。
贺浑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他来不及细想哪里不一样,眼睛缓缓向下掠过她的唇。
什么都不想了。
内堂帷幔晃着,呜呜咽咽的声音旖旎又动人,沉重的低喘和破碎的哼声混在一起。
被抵在柱上的人双手不自觉攀上了眼前人的脖颈,手掌搭上去的时候听见了一声不同寻常的闷哼。
李昭鱼皱眉,推开他,“怎么了?”
贺浑眼睛盯着那磨咬红了的檀香幽口,话语间隐隐可见的舌尖,贺浑脑袋发热,只说没事,便又要吻进去。
李昭鱼盯着他左侧的肩,手轻轻摸了上去,“你受伤了?”
贺浑冷静了些许,喉咙滚动,然后眨眨眼,点头,“嗯,好疼。”
李昭鱼当即要喊太医,贺浑却止住她,“不妨事,已经包扎好了,也按时吃药了,只是我想快点入京,一路颠簸才有些复发。”
李昭鱼看了他片刻,把他按在休息的贵妃榻上,剥开他衣裳去看伤口,那棉布上还是渗着血迹,李昭鱼轻轻挑开看了眼伤口,当即皱了眉。
贺浑一眼不错地看着她神情,她如今蹙眉更填了几分上位者的怒意,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