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将军,关将军!”
那年轻驿丞手中提着的灯笼不住摇晃,声音更是带着哽咽,他转头看了看已经离开赵勇,轻声对兰俊航道:“还请将军张嘴。”
“你…。”
驿丞从怀中摸出个厚厚的纸包,打开后悄悄放到兰俊航嘴边:“属下曾在关家军辎重营就役,没想到…。唉!弟兄们怕那领头的贪了凑钱买的吃食,属下就让母亲熬夜做了点油饼,送给几位填填肚子!”
“多谢!”
兰俊航心中大为感动,大口吃下油饼,驿丞将油饼撕碎分开,让每个人都能吃上一个。
分完了油饼,又见那驿丞掏出一具水囊,打开盖子让兰俊航饮下,兰俊航饮下一口,却觉口中略微发咸,应该是特地准备的盐水。
喝完了盐水,那驿丞将水囊收起,对着兰俊航深深一鞠躬。
“几位保重,属下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说罢提起灯笼就走。
兰俊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眯上眼睛休息起来。
等到睁开眼已经是清晨时分,所有人的绳结都紧了一圈,赵勇在交接前最后一次检查囚车,亲手将所有人的绳结换成死结。
“将军,我们现在出发,今日午时就可以抵达宣泰城!到了城中就只能靠将军自己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兰俊航微不可察地点头,马车就此出了官驿,一路上还有不少梁军士兵站岗。
囚车的木栅栏在官道上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兰俊航背靠着车厢,看似被粗麻绳捆得严严实实。
早晨的阳光透过栅栏,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已经当头照下。
“将军,稍微吃点!”
稍微减慢车速,一旁的骑兵下马给囚车中的几人喂了水和肉干,可还没一会儿他们又不得不将东西塞回怀里,上马。
宣泰城的轮廓终于在第五日的中午时分浮现在众人眼前,再走一段,前面突然烟尘滚滚,显然有骑兵过来了。
“有人来了,都精神点,别露馅!”
赵勇对着手下厉喝,果然,一队身着梁军轻甲的骑兵从岔路赶来,从盔甲上看应该是宣泰城的守军一部。
“停下!停下!”
为首的军官大喊,却反被赵勇大声呵斥:“把路让开!”
赵勇扬起马鞭,故意让鞭梢“啪”的一声在为首的军官面前炸响:“妈了个屁的!耽误了押送朝廷要犯,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
“别以为你有功在身就能吓唬老子!上峰有令,重犯需验明正身!”
那军官下马贴近囚车,仔细瞧了瞧囚车中的众人,一眼便瞧见其中唯一的男人:“这就是兰俊航?虎贲将军?还有那么多美人相陪,真是好兴致啊!”
“看够了没有?”
兰俊航冷冷抬眼,双脚突然“砰”地一声重重踹在栅栏上,囚车剧烈一震,吓得那军官的后退半步。
“你他妈都死到临头了…。”
被这样挑衅,那军官“铮”的抽出半截刀来,但想想不妥,又将刀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