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李先生意犹未尽地站起来:“哦呵呵呵没事,下次有这种活动记得喊我参加。”
nbsp;nbsp;nbsp;nbsp;两拨人终于分开,江蝉月长舒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感觉那种有钱人的压迫感终于消失,靠在椅背上疯狂喘气:“妈呀,危险的老男人。”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再次强调:“他不老,只是年纪大,而且他比你还小呢。”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们还是聊聊你对秋裤的设计要求吧。”
nbsp;nbsp;nbsp;nbsp;两人简单而详细地交流了一下,得出这条秋裤的最终设计要求:简约而又繁复;日常而又正式;内穿还能外穿;面料要柔软而又坚硬,平时穿贴肤,受到重大伤害时又能保护双腿;既能保暖又能降温,一年四季都能穿;颜色要朴素的纯色,但从不同的光线下要能看见五彩斑斓的反射……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沉默半晌:“你的要求可以获得矛盾文学奖了。”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腼腆一笑:“我这人比较细心,面面俱到。”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叹了口气,把这些要求都记好收回去:“行吧,谁让你是我恩人的女儿呢?”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可造之材,等我以后接管江家封你为首席设计师。”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翻了个白眼:“别给我画饼了,最近戒碳水。”
nbsp;nbsp;nbsp;nbsp;两人又随便胡扯了几句,点的菜上来了,这家菜的味道很好,但江蝉月却一反常态,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
nbsp;nbsp;nbsp;nbsp;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内个,能给我讲讲我妈妈的事吗?”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也适时放下了筷子,似乎一直都在等她开这个口。
nbsp;nbsp;nbsp;nbsp;两人忽然沉默下来,周围人轻声交谈和碗筷碰撞的轻响变得清晰,徐安航不知为何眼眶有些红,侧首看向窗外,一只白鸟振翅飞起。
nbsp;nbsp;nbsp;nbsp;“楚姐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徐安航看向江蝉月,认真道,“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她,被她资助。”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说,楚非梦在决定资助他们这些孩子时,事业正在上升期,那几乎是她最开心最辉煌的一段时间,她就是带着这样一身朴素衣着也掩盖不了的璀璨光芒,出现在了这样一群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孩子面前,帮助他们,鼓励他们努力读书,去往外面的世界。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神色中充满了怀念:“楚姐说她的家人重男轻女,差点不让她上学,她自己省吃俭用打零工供自己读完大学,现在成功了,就希望帮助这群女孩子,让她们好好念书,逃脱十六七岁就嫁人的命运。”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
nbsp;nbsp;nbsp;nbsp;发现了华点:“那你……?”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轻咳一声,脸色微红:“咳,我当时因为爱穿裙子又长得漂亮,被认成小女孩了。”
nbsp;nbsp;nbsp;nbsp;他捋了捋头发,垂下眼睫:“但是楚姐没说什么,也没有取消给我的资助,要不是她,我就要被我爸卖给村里喜欢小男孩的老变态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我没有白白占用这个资源啊,”他想到了什么,立马补充,“我现在也资助了不少女生的,她们每个人成绩都很好,逢年过节还给我寄东西,我还捐了几所小学,女孩入学减免一切费用……”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存款那么少。”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噎了一下:“谁还没有个小众且烧钱的爱好了。”
nbsp;nbsp;nbsp;nbsp;说着他又笑起来:“说起来这句话最开始还是楚姐跟我们说的呢,我们问她为什么帮助我们这群穷小孩,她就是这么回答的。”
nbsp;nbsp;nbsp;nbsp;“大姐姐,你这么有钱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来帮助我们呢?”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好奇问道。
nbsp;nbsp;nbsp;nbsp;楚非梦梳着高马尾,给她们搬来一摞新书,闻言挑眉道:“谁还没有个小众且烧钱的爱好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个子高挑步履轻快,似乎干什么都很有活力。
nbsp;nbsp;nbsp;nbsp;女孩还是问道:“大姐姐不是有孩子吗?我妈说女孩结了婚就要好好在家带孩子,不能总是出去乱跑。”
nbsp;nbsp;nbsp;nbsp;楚非梦皱眉转头,弯下腰看着女孩认真道:“这句话是一个陷阱,你不要相信,人是为自己而活的,而不是为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丈夫或孩子。”
nbsp;nbsp;nbsp;nbsp;女孩似乎不理解:“但是,大姐姐的孩子还很小,也会想妈妈的啊。”
nbsp;nbsp;nbsp;nbsp;“嗨,我又没说不陪她,”楚非梦直起腰,脸上似乎有些苦恼,“但是这小家伙太能闹腾了,真是累死我了,我要出来玩一段时间再回去。”
nbsp;nbsp;nbsp;nbsp;她看向远方的群山,脸上有浅浅的笑容:“我要先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然后带着我的宝贝女儿把我最喜欢的地方再去一遍,她还那么小呢,来日方长。”
nbsp;nbsp;nbsp;nbsp;后来,楚非梦在未完成的旅行途中确诊了癌症,没过两年就去世了。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女儿的时间很长,却没想到自己的时间只剩下了这么短。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觉得眼眶有些酸,抬起头支着下巴看向窗外,春光和煦,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从楼下跑过,身后是她的母亲牵着气球快步跟上。
nbsp;nbsp;nbsp;nbsp;徐安航触景生情,先一步哭了出来:“呜呜呜老妹啊你也别太难过,楚姐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快快乐乐地生活,被生活打趴下你就躺会,人生低谷时吃点高粱,一切都会变好的。”
nbsp;nbsp;nbsp;nbsp;江蝉月:“。”
nbsp;nbsp;nbsp;nbsp;谢谢,眼泪硬生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