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怎会对钱不屑一顾?
哪怕失忆签了卖身契,除了饿到一定程度,他也对钱财不上心,那是骨子里的不在意。
但扶风现在非常的在意。
要是有银子,刚才他就能直接要三间房。
而不是看着那个男人和她同住-
房间里很快送来了水,宋枝鸾爱洁,谢预劲便买了崭新的未曾用过的木桶,她沐浴完,只披了一件他的中衣就躺去榻上。
床榻已经铺好,被褥混着谢预劲身上的气息。
宋枝鸾觉得这淡淡的冷香似乎与他从前的有些不同,就是这细微的不同,让她感觉颇合口味,浑身舒畅。
谢预劲没有让她等很久。
被子从腿边被掀开,她双手抓着被沿,看被褥底下如山一般的形状。
谢预劲的鼻梁高挺,唇有些薄,宋枝鸾知道他下颚的线条流畅,她曾经用手感受过,如今也用身体感受。
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被下的身影逐渐覆上她的每一寸皮肤。
宋枝鸾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配合的用手抚摸他汗湿的后颈,腰被揽住,垫上软枕,很快,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另一侧。
扶风沐浴完,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不知宋枝鸾的来历,但那男子明显与她有远超常人的亲密,他连宋枝鸾的脸都没见过,那个男人见到她后竟然就能吻她。
翻了个身,扶风想将这些事抛诸脑后,耳边却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少女细细的抽气声。
他没经过男女之事,但还是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是宋枝鸾的声音。
扶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用作阻隔的木板,这么一块木板隔不住什么,声音从缝隙里传来,他忽然想到刚才往宋枝鸾房间里看的那一眼。
床榻的位置,似乎也在这里。
隔着一块木板,他的床榻甚至也在隐隐作响。
南照国的女子都极为重视声誉,平常上街出席宴会,都会以薄纱遮面,这种房中事,更是讳莫如深,宋枝鸾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有克制收敛,好比现在气喘连连,扶风甚至能从她的声音里推测出男人用的力道。
扶风听得身体热了起来,天人交战片刻,竟忍不住靠着木墙,耳畔的声音顿时清晰许多,连她每一个受不住的颤音都能听清-
天际泛白,日头温凉的照进窗,宋枝鸾脖间的粉白兜衣系带在后成结,到锁骨处却断开,和被褥一样歪歪的盖在身上。
她鬓丝散落在细腻白润的脸上,连汗也像是粉色的,檀口轻张,眼皮控制不住地阖着大半。
熟悉的大手握过来,宋枝鸾反射般痉挛了下,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引得耳垂被咬了一下,谢预劲声音喑哑,沉声道:“还馋吗?”
宋枝鸾想要摇头,却在被纳入他怀中的下一秒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时,宋枝鸾仍觉得处于水深火热之间,她遵循本能,下意识的与他契合,不知多久才止息。
再次醒来时,谢预劲睡的很沉。
她把他从她身上推开,他高大结实的身体砰的一声倒在床上。
这样都没醒。宋枝鸾看的摇了摇头,觉得谢预劲很有牡丹花下死的潜力。不过转念一想,她没有音信的这些天,想必他也没怎么休息,昨天彻夜的鱼水之欢,都是他在出力,这个状态也算正常。
宋枝鸾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竟觉得有些容光焕发,脸色潮红未褪,浑身的骨头都酥软的像泡在温水里,暖融融的。
远离故土,来到南照,又遇到那许多事,她心情也有些压抑,但纵情过后,这些都消散殆尽,心情愉悦了许多。
若某些难以言说的地方没那么酸就更好了。
鉴于此,她准备叫小厮把饭送上来。
还不等她收拾起身,房门就被敲了敲。
宋枝鸾问:“谁?”
门外的人听到宋枝鸾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确定了什么,说了一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