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我觉得我们没必要丧气。”
陈平嘟哝道:“我们处处不如人,给郎君丢脸了。”
陈安捏了捏拳头,林江河低下头,赤豹没说话。
林峰努力想了想,说出了一句话:“我们确实处处不如人,但是我们有一点绝对不比其他人差。”
四个人同时扭头看向他,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
林峰一字字道:“我们可以为郎君挡刀赴死。”
这句话像是一支离弦之箭,扎进了四个人的心底,他们先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动,接着身心都为此振奋了起来。
四张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失败多次后终于触摸到了胜利曙光的激动表情。
“对!对对!”
他们想不出更好的表达,只能这样回应。
赤豹骤然想起了那个毫无征兆的夜晚,他打猎晚归,撞见了惊慌失措的林燕然,命运从此发生了转折。
要是没有那一天,此刻的他还留在凤凰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个平凡普通的猎户。
“不错。”他出声,被晒得发黑的脸庞上露出了异常坚定的神色,“林峰说的很对,郎君信任我们,我们无以为报,那便只有——士为知己者死!”
“对!我刚才想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士为知己者死!”
“啊——”林江河也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说书人经常说这句话,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赤豹笑了起来,旋即神情变得严肃,低喝道:“快些坐好,我们随时要注意言行,不能给郎君丢脸,何况现在还是在主母的旧邸前。”
五个人赶紧挺胸抬头,腰板比标枪还直。
林燕然匆匆走去柳蓁蓁的小院,进门就唤道:“师姐——”
院子里却没有人应声。
她赶紧又去了封谷的院子。
这处小院也静悄悄的,封谷和孙春生都不在,她试探地走去封谷的药室里,果然看见一副忙碌的画面。
长长的桌案上摆满了各种切碎的药材,桌案两侧坐满了医师,他们都带着蒙面的布巾,正在奋力捣药粉。
而在桌案的首位,端坐着一个同样蒙着布巾的女子,神色凝重,正在全神贯注地配药。
林燕然敲了下门,柳蓁蓁扭头望来,凝重的神色刹那间变得惊喜。
“林燕然!”
她马上起身,接着快步来到门口,摘下蒙面的布巾:“你怎么回来了?”
林燕然伸手将她拉出来。
这才发现柳蓁蓁身上落满了药粉,衣裳上、头发上,甚至眉毛上都是褐色的药粉末。
她赶紧伸手给她拍了衣裳,又去拂弄她的秀发。
柳蓁蓁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去,自己拍起了衣裳,接着又整理秀发,将那条蒙面的布巾从脖子上解下来,偷偷藏到身后。
“你来了也不提前说声——”柳蓁蓁故意皱着眉,有些埋怨地说道:“害得本郡主这么狼狈,哼哼。”
林燕然没说话,端详着她,柳蓁蓁被她瞧的更加窘迫,又伸手去捋了捋秀发,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些紧张地问林凤凰:“凤凰你看我脸上是不是还有药粉?”
林凤凰心疼极了,两只眼睛落在她身上就没离开过,闻言赶紧上前,将她被弄乱的秀发一根一根理顺,这才小声道:“没有了。”
柳蓁蓁立刻转向林燕然:“那你瞅着我干嘛?”
林燕然笑了笑,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调侃道:“师姐瘦了,变得更美了。”
柳蓁蓁立刻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这是嫌弃我之前太胖是吗?”
林燕然举手,做投降状:“我哪敢,我就是,嗐,师姐,是我招待不周,连累师姐清减了不少。”
柳蓁蓁白了她一眼,流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何止,还让我当苦力给你做药粉,我天天忙成陀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