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伯磕头说自己这辈子都孝顺娘之后还不算完,还跑出去甩了叶大娘一个耳光,让她也发誓。
叶大娘哭成了泪人,但是也照做了,总算是换来了叶家奶奶的满意。
到了傍晚吃饭,叶家奶奶睡了大半天有了精神,拿捏了大儿子,她又想作妖了,开始跟叶大伯商量,要不要去镇上告状,让政府的人把叶父的大队长的职位给取掉。
“他连老娘都不孝顺,还纵着媳妇打老娘,凭什么当官做主?”叶家奶奶振振有词。
叶大伯一方面觉得这样不妥,因为叶父当着大队长,他很多时候能沾上光,对他是有好处的;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该给叶父一个教训,一定是叶父没人教训,才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俩人正谋划呢,叶大伯的大儿媳的娘家人来探亲了。
就是隔壁村的人,距离不算远,现在又整天闲着,听到花桥村大队长嫁女儿,又是吉普车又是放鞭炮,所以过来探听了一下午八卦。
傍晚走进叶大伯家,一来是打算说闲话,二来则是蹭晚饭。
叶大娘红肿着一双眼睛,心里对亲家母来蹭饭说闲话这件事很不乐意,但又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饭桌前,便是叶大伯跟叶家奶奶,还有大儿媳的娘家人王婆子三个,将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八卦说得唾沫乱飞。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叶家今天办席面招待村民们的事。
“哎哟,你们没去,怕是都不知道,芳芳这丫头,今天可是去吃美了吧。”
叶大伯闻言,脸色沉了沉,叶家奶奶更是摸了摸额头上还没彻底愈合的伤口。
王婆子看出他们不愿意听,更兴奋了,一拍大腿:“我听人家说啊,芳芳这丫头,去吃就算了,还偷偷往外带,又是油纸又是饭盒,带了好几趟,馒头和大骨头棒子,她就拿出去好几个。”
背对着的叶大娘听到这里,尴尬得咬嘴唇。
她虽然也羡慕叶家人吃得多,可村里人去吃席面,都是能吃多少就吃,很少有拿的,除非人家主动给。
不给就往外拿,这不就是偷吗?
叶大伯倒是脸色比刚才好了些,他现在厌恶叶家,甚至觉得叶芳芳这个行为,是在替他报复叶家。
“不过,这都是小事,最让村里人议论的,是芳芳她追着人家的吉普车跑,从坡上滚下去了。”
“什么?”叶大娘猛地转身,惊恐地看着王婆子:“芳芳从哪儿滚下去了?”
“哎呀,没事,你别着急,人好着呢,后面爬起来又回去了。”王婆子脸上表情一秒三变,“你们家芳芳不是特别喜欢那个知青,跟你们闹翻都要嫁给他吗,怎么今天见了从京市来的人,又吵着嚷着要跟人家走呢?今天小汽车开走的时候,大家都去看了,所以芳芳追着车跑,大家都看见了,还说她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叶大娘:“……”
叶大伯:“……”
夫妻俩的脸上,都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