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看什么呢!既叫你撞见了,还不把眼睛收回来!”
顾承钧笑了笑,果真收回目光,他端起清心茶喝了一口说:“我在想,这双短靴很适合出门的时候穿,轻快便利。”
“我也是这么想的。”太王妃道:“你嫂嫂不正是要去樊州吗,正好路上可以穿!对了,你在樊州那么多年,应该也有熟人吧?到时候你嫂嫂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让他们照应照应。”
“嫂嫂哪用得着别人照应啊。”二公子咬着牙冷笑:“嫂嫂本事大着呢,谁也用不着。”
何湘宜也笑:“小叔子既要忙于审刑司的公事,还要帮方小姐忙酒楼的私事,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小叔子了。再者说来,我是去樊州探亲的,到了当地自有亲戚接引,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顾承钧的脸又沉了下来,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喝茶。
清心茶里有一味苦瓜,二公子一时竟分不清是何湘宜的话苦,还是茶更苦!
何湘宜换好短靴,扶着画屏走了两步,笑道:“母亲,正合脚。”
“合脚就行,你要是喜欢啊,吩咐他们再给你做两双带毛的,等冬天的时候穿。”
“多谢母亲。”
太王妃又道:“对了,你这次出门,马车里的铺盖也尽量弄的暄软些,身子好不容易养起来了,可千万别再累着,动了胎气。”
“母亲放心,青柠都预备了。”
“那就好。”
顾承钧在,何湘宜穿了靴子便不打算脱了,让下人拿了她的绣鞋便告辞离开。
结果她出门没多久,顾承钧就一口喝干了所有苦茶。
“母亲,我先回去了。”
“你站住!”太王妃叫住儿子,知子莫若母,她道:“你这么急匆匆的出去做什么?”
“我没有啊,”二公子笑:“什么叫急匆匆的,我都喝完一盏茶了!”
太王妃蹙眉,也没拆穿他的小心思,问他:“月栀开的酒楼怎么样?”
“很好啊,门庭若市!”
“只是很好?之前让你提醒她,树大招风,你说了吗?”
“母亲,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现在刚开业没几天正是造势的时候,您何必在这时给她泼凉水呢?”
太王妃想了想觉得也对,更何况对方还没嫁入誉王府,自己毕竟是个外人,多这个嘴兴许还会让人厌烦。
“好吧,不过这个道理你还是要找机会说给她听的。”
“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说完,不等太王妃再开口叫他,二公子已经快步掀帘离开。
太王妃忧心忡忡的看向姜嬷嬷:“你瞧他,我有时候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
姜嬷嬷岂会不知她在担心什么:“奴婢觉得二公子有分寸,别的不说,王妃一直恪守妇道,保持距离,不会出什么事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了方小姐,等二公子一成亲,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嗯……”太王妃长长叹了口气:“我真盼着承嵩的仇早日得报,不必再继续演戏,也不必再继续说谎……”
可那也意味着,何湘宜必须开始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