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挥了挥手,蔺言抿唇笑了笑:“大家身体恢复的好吗?”
一张张床看过去,脸色苍白的程北、面壁思过的褚沙、动弹不得的崔堂,每一位伤员都有他的份。
杰森只比他早几分钟到,看到克里斯曼进来,欲盖弥彰的抬起手遮了一下脸。
蔺言眼神躲闪的四处看了看,挪到了杰森旁边坐下,小声说:“我带克里斯曼来换药。”
杰森往床内侧让了一下,也小声说:“机械医生出去了,纱布和药在柜子下面的箱子里。”
蔺言定睛一看,就是明秋阳当初用来缝人头的箱子。
弯下腰将箱子拖出来,蔺言压着克里斯曼的肩让他坐到小板凳上,问道:“你会不会那个?”
“哪个?”
“就是,熟能生巧。”
蔺言指了指他手上的纱布,“你自己来可以吗?”
克里斯曼都气笑了,“长官,我的两只手都受伤了。”
那怎么办?
我也不会啊。
蔺言从箱子里翻出针线,学着明秋阳的模样捏在手里,问:“那我给你缝起来?”
勇敢实习生不怕困难,不就是缝伤口吗?学,现学!
【夏娃:失败的话就是医疗事故了。】
【蔺言:成功的话我的简历就更加丰富了。】
沙暴侵袭,实习生不辞辛劳,挑灯为受伤犯人缝补伤口,患难警囚情!
听起来就很加分。
克里斯曼看看闪着冷光的针,又看看自己的手掌,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口水硬咽。
电击伤需要缝吗?
蔺言到底想把他的什么缝起来?
想起杜良脸上的缝合线,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明秋阳拖回来,蔺言给了他体面的全尸,却只是为了送全体A区犯人一个下马威。
医务室里一共有四张床,正好,除去程北他们,还剩下最后一张。
那是留给他的吗?
克里斯曼背后发寒,他沉住气,从蔺言手里抢下了线团,“长官,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可是,你两只手都…”
“没事,”克里斯曼咧开唇笑了下,“霍华德不会因为小小的困难就丧失行动力。”
蔺言还想挣扎一下,万一成功了那就是到手的学分啊。
“长官,他不愿意你就别强迫他了。”
关键时候,崔堂开了口。
黑发男人躺在病床上,脖子几乎斜着伸出了两里地,搁在床边看他们俩。
“克里斯曼有手有脚,换个药还不简单,长官,你与其关心他,不如关心关心我。”
崔堂冷笑了声,被子下的身体动了动,一条胳膊虚弱的抬起,隔着被单按住腰侧的弹孔:“您给我的那一枪,现在还痛着呢。”
“你先动手的,怎么能怪我?”
蔺言的愧疚心并不是免费发放的洪水,当他确定自己没错时,谁也别想忽悠他。
指了指杰森,蔺言控诉道:“要不是你想杀了杰森前辈,我也不会对你开枪,你向杰森前辈道歉了吗?”
杰森捂着脸咳嗽起来,眼神慌乱的恨不得打碎墙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