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承认你预估到了除了游戏的推进速度之外,其他的一切东西?”寇栾终于转头望进了对方的眼底,“包括游戏的正确通关方式。”
“你做得很好。”狡黎突兀地展露了一抹笑意,“不是吗?”
“你是在以什么立场,说出的这句话?”寇栾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身体反倒越绷越紧,“回答我。”
“抱歉,我无法透露太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是跟你相悖的立场。”狡黎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而是大大方方地跟他对视到了一起,“相信我。”
“……好吧。”沉默了片刻,寇栾轻轻地将双眼闭合,再度睁开的时候,目光已然褪去了质疑和戒备,“事到如今,我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毫无疑问,他和狡黎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即便他知道狡黎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东西,他也没法逼迫对方坦诚,因为对方并没有因为这些东西伤害自己,更没有威胁到任何一位玩家的生命安全。
与之相反,狡黎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提示自己——
不论是上演在巴德剧场的那出戏剧,还是对方带着他进行的上门看诊,都帮助他想通了很多东西。
寇栾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狡黎的提示,他们能不能顺利地通关游戏,绝对会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毕竟,这局游戏包含了整整三个主线任务。
别看他之前跟丁焕,分析得头头是道,寇栾的心底,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局游戏的难度,究竟有多么逆天。
即便一个不漏地接收到了狡黎的提示,他们依旧是踩着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才堪堪通关了游戏。
寇栾简直不敢想象,假如仅仅依靠他们自己,这局游戏的结局,将会惨烈成什么样。
别误会,他不是在吹捧他的SSR,更不是在妄自菲薄。
仅仅是《不安引》对他的恶意,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随着游戏主体,越来越不遮不掩的针对,寇栾也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直白点说,这局游戏已经跟“死局”无异。
要不是出现了狡黎这个“Bug”,再加上自己一点就通的领悟能力,所有参与其中的玩家,都是必死无疑。
当然,以上的两点因素,缺一不可。
事实上,寇栾能够隐隐地察觉到,狡黎似乎也在被什么规则限制。
否则,他完全可以更为干脆地告知自己,正确通关游戏的方法,而不是给出一重又一重朦胧隐晦的提示。
不排除对方恶趣味的可能性,但既然狡黎已经费尽心思地提示到了这种地步,他应该也不想功亏一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通关失败。
再加上他刚刚明确地表示,让寇栾相信他,他没有跟寇栾处在相悖的立场上。
作为对方的“王”,寇栾决定给对方一次机会。
反正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还不如倾尽全力地赌一把。
至于结局是输还是赢,寇栾是真的不在乎,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他现在只想不惜一切代价,冲出眼前的这座牢笼。
“走了。”
语罢,寇栾就一步步地迈向了那条小径。
“不跟我说‘再见’吗?”
狡黎罕见地没有选择跟上。
“不想说。”
寇栾的语调生硬。
“那就换我来吧。”
狡黎显得毫不在意。
由于懒得回头,寇栾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提前离开,但他左等右等,直至来到了路的尽头,他也没有听到对方承诺的那声“再见”。
犹豫再三,寇栾还是稍稍扭过了头,然后偷偷地用余光,打量起了自己的身后。
结果却是空无一人。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