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栀跟着指引到了前厅,文家那俩父子早一步到了,见她来了便止住了话。
“俗话说人靠衣装,这装扮起来看着一点儿都不像乡野村姑。不愧是我们文家的女儿,”文仁洮起身扶住她的肩膀,一副慈父样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女儿。
金栀稍一侧身,懒得同他演这假惺惺的亲情。
正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上面摆有三副碗筷。文仁洮作为长辈,自然坐在上位的位置;文陌紧接着坐在左边。只剩右边
但金栀此来不是为了吃饭,没坐上那个原本留给她的位置。
文仁洮见她不配合,也不自找没趣。重新坐回上位。
“没关系,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聊聊吧。”文仁洮终于不再做任何伪装,卸下伪善,语气虽然和善却处处透露着锋利。“陌儿带你回来的急,路上没同你讲清楚。但是你的的确确就是我们家失散多年的孩子。那枚玉珏说明了一切。”
她觉得可笑,就这么轻易的认下了身份,反而这其中的阴谋不言而喻。她前世居然丝毫没看出来。
“一块玉无法证明什么。”言下之意是他们认错了人。
“。。。。。。”金栀突然想起,这认亲的场景如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她在王府里受人苛待。有这样的父亲和兄长全心全意对她。几乎瞬间就陷入了编织的温柔陷阱之中。
说不定,她本就不是文家的人。
玉珏虽然在其身上,可那是不是她的也不好说。文家女丢在王城,可她是在千里之外的宁浮镇被兰姨捡到。这一切似乎都说不过去。
再让她仔细想想。这两世有什么遗漏的记忆。
前世闲时她曾翻看过很多书。有记载文仁洮根本没离开过王城。约莫二十年前,北方洪灾,大批灾民南下,正巧会途径王城。
她没亲眼见过那些人,也不了解饿极了,会不会有人做出什么恶事。
“没关系!”文仁洮说。
文仁洮自然知道这理由太过牵强,但那又如何。他们文家需要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吗?并不!
他的孩子当年被人偷走了,这么多年是否或者不一定,但是金栀身上却有着那块最能证明身份的玉。仅是这样就够了!外面随便他如何说,这样的人为他所用,可以得到更多权利。
当然,他并不必须选择金栀,但他也曾见识过其本事。其胆量与智谋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媲及,故而,这个人定要是她。
“没关系。我会提供给你一切!吃喝不愁,锦罗绸缎。我的地位不比任何一个世家低,我会培养你成为这王城中人人羡慕的贵女!”提及自己的家族,文仁洮鼻子都抬高了几分。
花几个钱,培养一个世家贵女。多么划算的生意,可惜她却不领情。
没关系。
还有时间。。。。。。算算时间,文仁洮要等的人这两日就要回来了。他得准备去城门口迎接。
金栀没反应,相反文陌听到这话后手掌不自觉的握成拳。
他生活在父亲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未提过任何关于将平信候的位子传给他的话。文陌一直以为,是因自己身份的缘由不够格,可父亲既给了他这姓,从不让他受到任何苛待。
南顺虽没有女世子不可继位的规矩,但古往今来,真正得到位子还能领着家族继续发扬光大的又有几个呢!换句话说,就算文仁洮有意传位给自己的亲生血脉,可金栀根本不愿意认祖归宗。
她不配!
凭什么?
难道一层血缘就轻而易举将他踢开。金栀凭什么!乡野间长大的村姑,除了刺绣的手艺好些其余的什么都不会。
有什么资格!但说如何能撑的起这一家子人的开支。难不成又想曾经那样出去卖刺绣贴补家用?
上不得台面的!
文仁洮还有事要忙用完饭就离开了。堂厅里只剩下这两“兄妹”。
金栀起身也准备离开。文家人除了不让她出府以外,并没有限制在府内的走动。
这给了她机会,有大把的时间去思考该如何逃出这里。
事不宜迟,她也该离开。毕竟人都不全,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
“且慢。”文陌喊住她,“金姑娘,现在父亲不在你我之间,也没必要惺惺作态。”
“你想说什么?”金栀问。
他的神色从刚才进门时就看出来并不好,似乎内心有极强的不满,说不定正好可以利用他这点。
金栀能从他眼中看出他的野心。虽事事听从于文仁洮,但却有着自己的野心。看来他将自己当做敌人了。
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