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失火,孔子问的是伤人乎,而不问马。
北狄到底是北狄……一条人命,在他这里也不如一颗夜明珠来得重要。
不过……这夜明珠又是贡品,自己又能说什么?
难不成说没事,贡品丢了就丢了呗?
陶夭有些感慨地摸摸自家钗子。
那簪子由上等赤金打造,簪头镶嵌着一颗剔透碧玺,簇簇细如丝线的金流苏垂挂其下。
鎏金细腻,宝珠清灵。
都是钱(民脂民膏)呐!
得了,自己还是缩着脑袋装傻吧。
“那某就静候佳音了。”大破财的魏辰显然不愿再于这伤心地多待,拂袖离开。
自己倒要好好看看,他精心准备的这一场局,她究竟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待魏辰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陶夭便气鼓鼓地蹦跶到门口,对他离开的方向连做了好几个鬼脸。
“装什么高冷,真是讨厌!”
她哼哼唧唧地抱怨,又吭哧吭哧地搬来一张凳子,踮着脚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小陶,你小心些!“
沈卓刚一回头,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猛跳了几下。
“哎呀,放心,我是谁~“
陶夭眯着眼打量着高处的气窗沿儿,满脸都是“我在认真侦查”几个字。
然而,垫了凳子,伸了手,她却还是够不到气窗,只能金鸡独立地在那扒拉。
于是乎,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下来。
眼看就要四仰八叉。
沈卓眼疾手快,赶在陶夭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抱进怀里。
然,陶夭重心已失,直接把他也连带了。
两人一同倒在地上,陶夭的额头撞上沈卓的肩膀。
“哎哟……疼……”她捂着脑壳大呼小叫。
“没事吧?”其实沈卓这问纯属多余。
她根本就是跌他怀里了。
哪里能有什么伤情。
“你就不能早点提醒我别站凳子吗?”
陶夭回过神,发现自己几乎半趴在他身上,急忙撑起胳膊想要坐起。
忽又灵机一动——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吗?
便是故意软倒在人怀里娇嗔:“哎呀人家好害怕呀,人家吓得没力气了啦~”
沈卓轻叹了口气,将人扶起。
可陶夭哪里肯松手,他只得尽力抬起下巴,不去看怀中的温香软玉。
却没意识到自己的手仍扶着她腰。
“我刚刚不是说了小心么?是你没听。”
语气平和,耳根却不自觉地染上了浅浅的红。
陶夭被噎了一下,抬头想硬刚,不意瞥见对方微红的耳朵,心下满足。
“那总归还是你保护不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