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陌生的面容也好。
“你这么看人家做什么?”
陶夭不合时宜地矜持起来,拿手理了理拢在斗篷下的鬓边发丝。
“怎么,这副面容不好看?”
其实她在明夷帮忙装扮之际在那横挑鼻子竖挑眼,差点把人弄毛了。
“不是……”
亲眼见陶夭安然无恙,沈卓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了。
接下来……却是更艰难的抉择。
“我没事。”
沈卓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无奈:“你……你回去吧。”
如今,自己不能唤她小陶,又不便唤她公主。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陶夭两手伸进栏杆,一把抓住沈卓袖子:“不来,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到底还想在这里待多久?”
沈卓本能的抽回自己的手。
事到如今,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陪伴左右呢?
只得再说一遍。
“小陶,你回去吧。”
“我不走!明晚我就安排小乙来接你,你必须跟她走!”
陶夭双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你必须答应我!不然,天亮了我就去击衙门的鼓,告诉天下人,我没死!”
沈卓脸色一变:“万万不可!你会被捉回去的。”
“……”
陶夭眯起眼:“小乙果然都和你说了,对不对!”
她一早便觉明夷的态度有些古怪,可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她抿了抿嘴:“你不要在乎这些。咱们跑吧!我都安排好了,魏辰他还真能有通天之能不成?”
太子都没抓着她呢!
这可是在大梁的地盘!
沈卓面露难色。
“小陶,你赶紧走,若是被狱卒发现……”
“被发现又如何?”陶夭脸皮厚度明显高于常人。
“就不走就不走!你是我夫君啊!”
陶夭在牢外耍赖,牢里的沈卓默默无言。
自己不过一地位低下的平民,何德何能,做公主的夫君?
他不敢多想,也不愿再想,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袖,像是攥住了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沈卓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既说是我娘子……我这里还有些积蓄,包括父亲留下的几处田产、房屋契约,在邻县的沈记棺材铺。钥匙你问邻居拿即可。你要记得……”
说到这里,沈卓顿了顿,目光落在陶夭挑选一下午才挑中的那张明丽俏脸上,声音带着浓浓眷恋。
“出城后,千万不要再回来了。找个远离朝堂纷争的地方,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