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鱼下意识远离了枯掉的梅树,身上的寒意减轻了不少。
寒意难道是从这棵枯树上散发出来的?
陶鱼很好奇,一时连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她靠近枯树一会,再退回来一会,再向前靠几分,来来回回好几次,玩得不亦乐乎。
把这棵树搬回去,大夏天他们家都不用开空调了,这得省不少钱吧?
陶鱼挺快乐,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仿佛又回到了她都快要遗忘的童年时光,这里真的太像她的老家了。
但她头顶上的那位一点都不开心。
在这个被封禁了灵性能力的地方,光浮在空中就是件很消耗精力的事了,他还得配合着忽然靠得很近,忽然又得远离。
这是在玩他吧?
好在,这种游戏只持续了一小会,陶鱼身上没力气,胃里也感觉空空的,很快就不得不放弃,坐回了枯树不远的水池边上。
而在陶鱼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人红着眼睛,眼露杀机地蹲在一颗树枝上,冷漠地看着地面,特别是刚刚遛着他玩的小姑娘。
吃掉她,还是再等等?
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但是,吃掉她,世界好像也会变得很无趣。
他甚有一种笃定,真的吃掉后,他会后悔!
陶鱼坐在池边,看着水池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想起一些小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日子过得不富裕但却真的很幸福。
岩壁上滴滴答答的水落进池子里,将陶鱼的注意力从记忆深处拉回来。
陶鱼这才发现,她以为差不多的洗脸池和记忆中的并不一样。
记忆中的池子只是仿石头外观的塑料池,而现在的池子是真正的石头。
它靠在悬崖陡峭的岩壁上,外沿呈现不规则的形状,材质应该是大理石,此刻正有一滴滴水从岩壁里渗透出来,滴在池子里形成浅浅一层水。
大概,这个池子的前身正是一块石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的水滴石穿,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陶鱼站起来,休息了一会,她现在感觉好多了。
撩着水洗了洗脸,土和血顺着水滴重新掉落在池子里,将干净的水弄成浑浊的红色。
洗好脸,陶鱼本想着把池子里的水倒出来,抬眼看到那棵不知道枯了多久的树,陶鱼心里忽然一悸。
枯树下的土地都是裂纹,它应该很久都没喝到过水了吧?
反正要把水倒掉,不如就送给它吧。
悬崖峭壁上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一个满头红发的男人看着陶鱼,嘴角带着讥诮的笑。
“真是没一点警惕性,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逃走,还去给一颗枯树浇水?它能帮你逃过这必死的一劫?”
他已经下了决心,他从来也不是个会犹豫不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