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否错觉,方才在那烛光中,司马隽看她的样子,很是温和。并且,自己说什么也不反驳,也不揪着庾逸问下去。
兴许,那药效也并非全消了?
——
几日后,孙微便进宫去拜见太后。
意外的是,她在太后宫里见着了庾氏和桓令仙。
她们正跪在太后面前,动情地抹着眼泪。
太后安慰着,抬眼看到进殿来的孙微。
见礼之后,太后道:“听闻,庾夫人与继妃曾见过?”
“禀太后,去年,妾与夫人曾有一面之缘。”孙微答道,说罢,忙上前与庾氏见礼。
庾氏看到她,目光似有些复杂,但仍是亲切之态。
桓令仙立在她身后,只低头用绢帕点着眼角,并不看孙微。
“去年妾随家人进京给太后贺寿,回程时遇王妃往江州,曾一路同行。”庾氏感慨道,“如今相见,竟是物是人非。”
说罢,她又拭了拭泪。
孙微拉过她的手:“夫人之事,妾亦有耳闻。风云难测,夫人当节哀保重才是。去年见面之时,妾想着,荆州和江州是邻居,日后该多多走动。不想后来出了许多事,倒使得你我疏远了,着实遗憾。”
庾氏也拉着她的手,看着她:“且有一事,正要求王妃。”
“何事?”
“听闻夫君被杀时,王妃也在场。纵使你我疏远,也请王妃莫忘公道,务必替我夫君做证。”
孙微知道,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就算庾逸不说,也瞒不过别人。
她瞥一眼太后。
只见她正喝一口茶,仿佛不打算插手。
“夫人明鉴。”孙微道,“大公子的确是被桓安所杀。只是若论起公道,大公子听信谗言,设伏截杀妾,以至于庾公子险些丧命。他知道会伤了庾公子,仍下此死手,不知庾夫人可曾为侄儿讨过公道?再说,南郡公的死是闾丘颜所致,不知庾夫人又是否为南郡公讨过公道?”
庾氏怔住,倒是身后的桓令仙突然走上前来。
“母亲说的事父亲的死,王妃为何左右言他?父亲确实死在了桓安手上,难道不重要么?既然王妃说起祖父的死,王妃……”
“令仙,太后和王妃面前,不得无礼!”庾氏连忙呵斥打断。
说罢,她转向太后,拉着桓令仙跪下:“小女沉溺丧父之痛,神智混乱,以致口不择言,冲撞圣前。还望太后恕罪!”
孙微也忙伏拜。
太后看着她们,神色喜怒不便。
“罢了,都起来。”她不紧不慢道,“继妃和豫章王世子路经荆州,被你们桓氏祸事所累,几乎丧命。他们不爽快,自是应当。如今你们进京来,既是为了算账,便也该将前事都算清楚。继妃说的是,江州与荆州是邻居,当以和为贵。我看,从前的恩怨,便不必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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