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殇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昭九渊的声音,眨了眨眼睛,抬头疑惑地看向昭九渊,“公子?”
昭九渊笑了一声,说不清是讽刺还是什么,“难为阿殇走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记得我,该说是我的荣幸吗?”
夭殇一愣,虽然对昭九渊的态度早就有所预料,但随着昭九渊的话音落下,头也垂的更低了。
想了半天,只闷声道:“会有危险。”
一句话虽然没头没尾,但昭九渊听懂了夭殇话中的意思,眼神微动,淡淡道:“原来阿殇心里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夭殇听着昭九渊的语气,面上有些急切,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公子消气,一抬眼看到旁边走过来的林婉清,连忙投去求救的眼神。
林婉清收到夭殇的目光,笑了笑,看向昭九渊,“你这又是何苦,盼到现在,人好不容易出现在眼前,明明知道他的性子,怎么还这般吓唬他?当心给你吓跑了。”
昭九渊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夭殇,再开口,语气中分明带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委屈,“当初分明是阿殇一声不吭地离开,半点消息也无,不是打着日后再也不见的主意吗?
现在又说怕我有危险,原来在阿殇心中我竟然是这般遇到危险就会怯懦畏缩的人吗?”
夭殇眨了眨眼睛,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反驳,默默低头盯着脚尖,头顶炸开的碎发落在昭九渊的眼中,带着同主人一般底气不足的模样。
昭九渊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叹气,虽然不知道阿殇为什么会被小贩带着出现在这里,但总归人是回来了。
毕竟,如今这个时节,不比以往,天地偌大,若非今日机缘巧合,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他。
想到这里,昭九渊叹了口气,语气也不再冷淡,“阿殇,我虽然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所说的危险又是什么,但你今天既然出现在这里,我们能够再次遇见,想必你也清楚,接下来,我们必然是要同行一段路程的,阿殇留下来,继续保护我,好不好?”
夭殇没抬头,抿了抿唇,不说阿爹,便是札伤和疵疠她就不一定打得过,如果,如果阿爹真的有问题的话,她真的能保护好他吗?
“怎么?阿殇可是不愿意?”眼见夭殇久久不说话,昭九渊的语气明显低沉下来。
夭殇听着这声音,不知怎的,心中一酸,连忙道:“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良久,夭殇才开口,“我打不过人家。”说到这里,夭殇自己也不禁有些挫败,从前在障山的时候,除了阿爹要见她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札伤疵疠在一起的。
对两人的实力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现在两人一反常态的种种行为,即便她现在还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但想到自己当初在大牢里的那个诡异的梦。
心中隐约有种感觉,恐怕,自从她离开障山之后发生的种种,无论是遇到的札伤还是在丰登城外见到疵疠,都一一看在阿爹的眼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夭殇叹了口气,又想到了那个在皇宫中遇到的让自己寻找身世的女子,她应当还会再出现吧。
昭九渊垂眸,轻轻叹了口气,“阿殇,无论前面有什么危险,什么困难,只要我们一起,定然能够勘破迷雾,破局重生,相信我,相信我们,好吗?”
夭殇点头,没有拒绝,站到了昭九渊的身边。
昭九渊看着乖巧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斜靠在地面上的两道影子,伴着斜阳余晖,相互纠缠。
在阿殇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他想过很多,如果再次遇到阿殇,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阿殇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无论是光明正大的情感绑架,还是卑鄙无耻的武力逼迫,在那些个难眠的梦里,他不知道反复策划演绎过多少遍。
但,在这一刻,看着那两道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影子,他忽然就不想那么做了,他既爱他,便不会让这份爱给他带来痛苦。
夭殇不知道昭九渊为什么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也没出声,顺着昭九渊的目光看过去,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夭殇想了想,伸手拉住昭九渊的手,“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