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也只是桐书记的一面之词,陆轩还要向卿飞虹核实;二来,就算是,恐怕卿飞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应该在什么地方被他们拿捏了!
在了解清楚之前,陆轩觉得还是不要随口说比较好,否则恐怕会搅乱刘市长对卿飞虹的判断!
“陆轩,”刘市长又说,“随着‘拆围拆违、还湖于民’工作的深入推进,触动的利益开始浮出水面,有的关系错根盘结,有的直通华京,我们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这一点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轩挺直腰板,神色镇定坚毅:“刘市长,关于这一点,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就算最后干不过他们,被迫出局,我也不会有丝毫遗憾。”
然而,刘市长却缓缓摇头,目光如炬:“不,以前我也有过这样悲情的想法,可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在临江的战场上,我们不能输!”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已经稀疏的灯火,声音沉重而坚定:
“一旦输了,不仅东部新城建设中,腐败问题可能会疯狂滋长,侵吞国有资产,占有公共资源,侵蚀百姓权益;东湖景区也将回到原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把这东湖的周边变成某些单位、企业或者个人的私人领地,让‘还湖于民’成为空谈,乃至今后几年、几十年的笑柄。”
这话的严重性,让陆轩瞬间感到肩上的担子沉重起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市政府与市委主要领导的较量,现在看来,其意义远不止于此。
陆轩肃然道:“刘市长,看来我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刘市长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陆轩:“这不仅仅是一次持久战,而且是一次复杂的战略和战术上的较量!我们不做苦情悲情的失败者,而要做有勇有谋的胜利者!”
他走回沙发前,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陆轩面前,语气愈发凝重,
“因为我们肩负的责任,不仅事关我们自己,更关乎这座城市的未来,和数百万百姓的生活。东湖不是某些人的私产,临江也不是少数权贵的游乐场。如果我们现在退让了,或者在这场斗争中落败,将来还有谁敢站出来为百姓说话?还有谁会相信政府‘还湖于民’的决心能变为现实?”
这句话,在陆轩的心里引起了强烈的震撼。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刘市长在面对华京首长的压力时依然毫不退缩,为什么在赵部长的说情面前依然坚持原则。
这不是固执,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担当。
“刘市长,我明白了。”陆轩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这不是我们个人的得失问题,而是一场必须打赢的战役。”
刘市长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陆轩的肩膀:“明白就好。接下来,我们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金湖会’只是一个开始,背后还有更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这“金湖会”虽然是个硬茬,但是从撕开‘金湖会’这个最难的口子开始,却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说到重点了!但是,陆轩还是深受震动,“金湖会”有那么多领导出面说情,刘市长却偏偏选择从“金湖会”开始,撕开一道“拆围拆违、还湖于民”的口子!
陆轩道:“要真能把‘金湖会’给拆了,‘拆围拆违、还湖于民’这项工作接下去恐怕就会势如破竹了!”
刘市长眺望夜色:“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接下去的很多工作,我们要采取更加主动的态势!来,陆轩,我们把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和策略一起盘一下!”
刘市长完全把他当成是参谋乃至伙伴,陆轩振奋精神道:“是!”
于是,陆轩给刘市长和自己都倒了水,又拿出笔记本,两人一起商量起来。
这天晚上,一直商量到了半夜,陆轩才将刘市长送了回去。
这晚上,王省长回去之后,桐光辉、李煌和严良刚等人又喝了好一会儿茶,也在商量接下去该如何应对。
严良刚道:“我们先等王省长和首长打过电话再说,说不定首长一发怒,直接让华京组织部将刘葆亚调离了,那么一切都不用我们费心了!”
李煌道:“是啊,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桐书记,我实话实说啊,王省长有些事情上有时候也会拖上一拖的,所以还是需要桐书记适时催一催他。”
桐光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