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似乎空落落,那微妙的生命连接感,也消失了。
她感受出来。
孩子已经不在她身体里了。
哪怕她本就要不了这个孩子,可是在完全无法预料的状况下没了,她舌根泛滥出苦涩,可她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悲痛,因为她自己都知道,她有什么资格痛。
以至于。
就那么与他对视着。
长久的沉默着、僵持着。
如有利刃在二人心头穿梭。
许久,陆谨川才咽着嗓子,缓缓帮她掖了下被角,声音却沙哑到近乎没有了温度:“哪里还会疼吗?”
他问的仍旧稀松平常。
可有什么似乎在变了。
温迎藏在被子里的手死死抠着掌心,没什么表情:“没有。”
“为什么不等我?”他没看她,只盯着被角。
他哪怕没有与她争吵,但她也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质问”。
“等与不等,结果有差吗?”今天的事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她甚至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她是需要真相,可她也在委屈,这不是她主观意愿生的。
陆谨川眼眸顷刻间泛红,就那么迎上她的眼:“就那么厌恶我?是我的孩子,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都恨不能立马甩掉?”
温迎喉咙霎时被穿透。
一个字不出音。
“还是说,周聿婚变,触动了你?”他问出了压在心头最不愿摆在明面的问题,就连尾音都在轻颤,可双眸不想错过温迎任何表情,“促使你强烈不想要孩子的念头,有他的原因吗?”
时机总是那么“恰好”。
巧到,似乎一根利剑,精准无比插入他好不容易结痂的旧伤处。
温迎放弃这个孩子的做法,好像就是在清清楚楚告诉他。
温迎心里半分他的位置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爱都不曾存在过。
她似乎,毫不在意他会因此多么痛苦。
温迎挪开视线,直视着头顶的灯,晃的她刺痛:“你既已认定的事,还有跟我确认的必要吗?我说没有,你信几分?”
症结所在。
她当然清楚陆谨川不会再信了。
他长久的没说话。
最终喉咙溢出一声哂笑,心口积压着汹涌的痛火,却丁点都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点冷却。
他缓缓起身:“你真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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