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她把抹好酱料的鸡也送进了面包窑里。
裴珣看着更是痛心疾首:“我就只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它被烤熟却又吃不到!”
真真是白高兴一场啊!造孽啊!
裴珣越想越气,越想越亏,猛地一甩衣袖,气急败坏道:“陆少卿这行为着实可恶!简直就是恶霸行为,欺人太甚,妄图在大理寺只手遮天!”
气呼呼地走出去时还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一眼那新造好的面包窑,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而黎书禾尚未说出的话就这般卡在了嘴里。
她本来是想说,他要不要先拿几个烤好的饼干尝一尝?
……
陆怀砚走过食堂的时候,脚步不由顿住了。
他自然是看到了食堂里头亮着的灯火,心里“咚咚”两声,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推开食堂的门,果然,就看着黎书禾正在桌案上忙活着。
旁边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着,映得她的侧脸也微微发红。
禾娘的袖口高高挽着,手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捏着什么,精心雕琢着的。
但从她额角沁出的汗珠,就能看出她已经忙了许久了。
陆怀砚的心口像被什么揪了一把,大步跨了进去。
目光扫过已经摆盘装好的食盒,再看到她眼下的淡青色,唇角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天都还没亮,你……”他声音有些发涩,还有一丝懊悔,“没想到反而让你忙活了。”
早知道他不该这般说的,平白让她没有休息好。
黎书禾杏眸弯起,老实道:“主要是睡不着……”
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挂着,索性还不如就起身干活了。
陆怀砚上前同样挽起袖子要帮忙,问道:“还要忙什么吗?”
“不用不用。”黎书禾指了指装好的食盒,又指了指刚用油纸包好的烤鸡,笑道,“就是怕到了你家里,这些都凉了。”
陆怀砚喉结滚动一下,说道:“不碍事的,他们都不挑。”
阿耶连阿娘那般的手艺都能尚且不挑食,早就练就了一副铜墙铁胃。
他拉起对方的手腕,认真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黎书禾一怔:“去哪?”
陆怀砚笑道:“明日万寿节不是要去打马球吗?带你去郊外练一练,试一试手感,如何?”
说完,轮到黎书禾惊讶了:“你今日……不用上值吗?”
“嗯。”陆怀砚应了声,“我今日告假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黎书禾总觉得今日的陆怀砚特别的不一样,像是在心里藏着什么事情,眼睛闪闪发亮,浑身还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今日,莫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带着这个猜测,直到上了马,在郊外肆意奔驰时——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满眼舒展的绿意让她暂且忘却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也忘记了方才的这个问题,久违而又纯粹的轻松爬上了眉梢。
陆怀砚心里也似被这旷野的风吹得通透了,看着前方的人影,一夹马腹,并辔而行。
……
直到晚间跟着他踏进了陆府,看着满院的红绸丝带,黎书禾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问道:“你们府里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咳……”陆怀砚被问的面红耳赤,停顿片刻后才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他的阿娘实在是太有仪式感了,每年的生辰都要这般替他布置。
黎书禾闻言顿时愣住了,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恼意,嗔怪道:“你怎么不提前同我说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