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梧桐小巷。
廖诚良指的路很清楚,都不用多打听,长夏就跟着裴曜站在了巷子口。
巷子里的路较宽阔,最外面的几户人家都在院里栽了梧桐树,高高的树冠超出了院墙和屋顶,抬眼就能看到。
长夏见巷子里有人,因他俩站在这儿,有三两个人看了过来。
裴曜记着孟老头的家在里面第五间,正要进去找四邻打听打听,后头来了个人,从他旁边过去,还转头看了他一眼。
是个年轻汉子。
两人年纪相仿,都十八九岁的样子。
但一个俊朗干净,一个邋里邋遢,眼睛看人时也是斜着。
见对方目光落在长夏脸上,裴曜眉眼低压,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
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没有他高,也没有他壮,不过身上布料倒是不错,腰间甚至挂着一枚成色不怎么样的玉佩。
见这两人穿着布衣,提了竹篮,那个夫郎还一脸怯怯,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泥腿子。
年轻人没把他俩放在眼里,极其轻蔑地剐一眼,就往前走了。
长夏向来畏惧这种流子地痞,往裴曜身旁挨了挨。
裴曜拍拍他的手,带着人往里面走。
两人发现,前面那个年轻人进了巷子后,巷子里的人不是拉下脸,就是白一眼,没一个搭理对方的。
“嘿,老头在家。”年轻人的声音响起来。
长夏跟着裴曜,发现那人正在第五家停下,心里头惴惴不安。
巷子里的其他人纷纷探头望过去,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夫郎同时啐道:“王马儿,还不快滚。”
王马儿用手指掏掏耳朵,只当没听见,踹一脚半开的院门,门板咣当大开。
他朝里头笑嘻嘻道:“我说孟老头,你都这么老了,再喝酒小心喝死,手里头那点钱不如拿来给我,以后等你老了,我还给你送终,白叫你捡个干儿子。”
王马儿前两天看见孟叔礼往玩器店跑,想来是做了东西卖掉了,笃定对方手里肯定有钱。
一个老头子,儿子死了,连侄儿都没有,他前两年就让孟老头认自己做干儿子,可老头不识相。
“呸!”
“该死的,也不撒泡尿照照。”
巷子里的人骂起来,多是老人,年轻些的媳妇夫郎看见王马儿,都不愿搭理,生怕惹一身骚。
巷子里的人家多是做小生意为生,这会子家中的男人大多都不在。
此人是附近的无赖,游手好闲,很不正经,两年前盯上孤身一人的孟老头,每每过来叫骂生事,要做干儿子,让孟老头把宅院和钱财都给他。
孟叔礼在附近并无亲戚,即使四邻帮衬一点,也管不了太多,王马儿又常常过来惹事,很多人也不愿惹招惹这种地痞。
裴曜皱起眉。
“滚!”
老孟头从门里出来,气得面红脖子粗,举起木棍要打王马儿,却被王马儿躲开,一回身抓住棍子一拽,差点把老孟头拽倒地。
王马儿这几天没钱花,有些不顺,正愁没地方撒气,见他不识好歹,心里也冒火,眼睛一瞪:“他奶奶的,死老头子也敢跟爷爷我动手。”
说着,拳头就落在老孟头身上。
四邻一下子惊慌起来,但都是妇人夫郎,哪里跟汉子打过架。
王马儿打了几拳,见老孟头还手,只是力气不敌自己,越发得意,刚想逼对方交出钱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从后面死死勒住脖子。
修长结实的胳膊在一瞬间发力,蛮如钢铁。
王马儿登时连话都说不出来,眼前发黑,要被勒死的恐惧让他松开老孟头,两只手疯狂去抓脖子间铁箍一样的小臂。
第86章动手
看见叫王马儿的无赖欺老凌弱,打的孟老头倒在地上,长夏又怕又气愤。
“我过去帮忙。”裴曜低声说完,松开手大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