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礼原本想帮忙,被裴有瓦和裴灶安劝下。
该做晚饭的时候,长夏一看孩子怎么哄都不睡,恰好孟师父在堂屋坐着喝茶。
堂屋上午就扫过了,灰尘已经平息。
他干脆把孩子用襁褓裹好,抱去堂屋,放进摇篮中,让孟师父帮忙看着。
裕儿在摇篮还算乖,只要给他轻轻晃着,就不会哭。
家里干了一下午活,都累了饿了,早点吃完好歇息,长夏匆匆进灶房洗菜做饭。
孟叔礼有些无措,这么大点的孩子,他多少年都没抱过了,只能按着长夏所说,轻轻摇晃一下摇篮。
裕儿眨巴着大眼睛,是个很俊俏的胖娃娃,鼻子眼睛和裴曜很像。
他几乎能想到,裴曜小时候也长这样。
孩子的眼神很懵懂,静静看着他,似乎在辨别。
有的小孩认生,看见生人很容易哭,孟叔礼有些忐忑,都没出声哄两下,万一声音不对,被认出不是熟人,哭起来就麻烦了。
好在裕儿看一会儿他,就转过脑袋,两只小手互相抓着,一边玩手一边望房顶。
也不知这么大一点的小娃娃能想什么心事。
孟叔礼松了一口气,又晃了一下摇篮。
长夏在灶房做饭,也怕孩子闹起来。
咚咚咚切完菜,他停下手里的活,侧耳细听一下,还好,没有哭声。
家里活多,晚饭做的有点着急,不过还算丰盛。
前几天杀了年猪,卖掉了一些肉,家里留的肉还有很多。
长夏炒了满满一大碗五花肉片,还蒸了一碗腊肠片,这两个荤菜一端上来,就足以撑场面了。
有肉就得有酒。
裴有瓦拿出上次打开的梅子酒,和孟师父喝起来。
裴灶安少陪了几杯,他酒量不怎么好,喝几杯就不肯喝了。
裴曜喝了两杯后,陈知劝他放下酒杯吃菜。
若在平时,喝醉了也无妨,在自家想睡就睡了,但这几天家里忙,天天有活,还得出门置办年货,裴曜牵车搬货是把好手,醉醺醺睡到晌午可不行。
知道这几天忙,裴曜本身也不想多喝,今天刚回来,夜里还想和长夏说说话,就适时放下了酒杯。
裕儿睁着溜圆的眼睛不愿意睡觉,长夏一个人在东厢房吃饭,肉、菜拨出来满满一碗,馒头米粥都有。
他没有抱孩子,让孩子睡在炕上,自己坐在桌前吃两口饭,听见孩子一哼唧,就嗯哦应两声。
孩子听见他的声音,知道大人在跟前,就不哼唧了。
饭菜刚端上桌的时候,孩子哭了几声,他知道是饿了,就把自己的饭菜放回锅里闷着,先让孩子吃饱乳果,自己才去灶房端了饭进来。
锅里有热水,饭菜还是温热的。
孟师父来了,饭桌上有酒,他就没在堂屋吃,孩子万一哭闹起来,吵吵嚷嚷的,吃不尽兴。
做饭的时候也起风了,外头冷,屋里暖和,孩子又不吃饭,解了襁褓自自在在躺在炕上也舒坦。
外面刮北风,呼呼呼作响,忽然有一阵大风,将棉帘子吹动,窗纸也哗啦闷响。
长夏吃好了,起身先看了一眼孩子。
之前下大雪的时候,裕儿就听过呼啸的北风声,这会儿没有被吓到。
他端着空碗出来,迎面就是一阵冷风。
棉帘子厚实,钻进去一点风不要紧,炕是热的,孩子也穿着厚衣裳。
他匆匆走进灶房,陈知正在洗碗筷。
他们比长夏吃得早,人多,几样菜没剩什么。